王宮,奧卡斯的房間裏,溫廉和他坐在一起看一段記錄影像。
影像中,一張圖紙裏的匕首清楚地顯示出鋒芒,就像一把真實的匕首放在紙上那樣。
接著,有人拿了一張紙靠近,就聽“唰”地一聲,紙被斬成了兩截。
隨後,影像有幾秒的黑暗。
很快畫麵又出現,一位鑄造師拿著匕首走進房間,示意匕首做好了。
一位月級的魂武士拿起了那張圖紙和做好的匕首進行比對,最為神奇的一幕就在這時候出現了。
圖紙上先是冒出了刺眼的白光,緊接著,圖紙上的內容在白光中變成了點點星芒,纏繞住了匕首。
星芒一點點融入匕首。
那把原本黯淡無光的匕首好似有了生命般漸漸生動了起來。
當圖紙上的內容以星芒的方式全部融入匕首後,匕首又發出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最終,匕身上滑過一層紅光,圖紙上的“勾魂使者”變成了現實。
畫麵一陣搖晃,顯然是拿著記錄水晶的人被嚇到了,隨後畫麵就黑了。
奧卡斯拿到這段影像後就不停重複地在看,溫廉也陪著他看,或者說溫廉自己也在看。
每看一次,他都忍不住再驚歎一次。
“這個人,是天才。”
溫廉的話裏有著焦急和擔憂。
焦急於一直找不到對方的下落,擔憂對方會落入別人的手中。
奧卡斯開口:“他不是天才,是異能者。”
“……”
溫廉長長吐了口氣,
“對,就是天才也畫不出這樣的圖紙。”
奧卡斯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晶板,裏麵有他從昨晚到現在收到的與這件事相關的資料。
這些資料溫廉也都看過了,但他覺得沒什麼用,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這個月學院開學,到王都的人太多了。
我們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去找,暗中來找就更有困難。”
溫廉捏捏眉心,聲音沙啞,從昨晚到現在他隻瞇了兩個明時。
而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的奧卡斯又再從過濾這些資料中的細節。
到目前為止,王都各個商行、黑市上都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奧卡斯也不由得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王都。
溫廉側頭看向奧卡斯,說:
“我覺得需要逼凡爾賽那邊交出對方的聯絡方式。
越往後拖,找到那個人的機率就越小。
一旦他離開王都,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我已經找過伊萬了。”
奧卡斯神色未變地回道。
如果隻看他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他的焦慮。
“那老家夥怎麼說?”
奧卡斯淡淡道:
“他們以凡爾賽不能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為理由,拒絕了。”
“那個老家夥!”
一向溫和的溫廉都忍不住發火了,
“他們根本就是想先我們一步找到那個人!
他們可是有一位大師級鑄造師的。
他們這是擺明了要那個人為他們服務!”
“我已經派人盯緊了凡爾賽和那四家。”
溫廉蹙眉:“錢行那邊也沒有消息?”
奧卡斯搖搖頭:“一百個金幣,太難查了。
現在還不知道凡爾賽有沒有再給對方錢。
伊萬把消息守得很嚴。”
如果有非常大額的金幣進入賬戶,錢行的總額就會有一個比較明顯的變化。
錢行就能查出引起變化的是哪個賬戶,進而查到對方的身份。
可一百個金幣……
就好比在一個大湖裏滴了一滴水,要找到這滴水根本是天方夜譚。
王都的錢行有上千萬個賬戶,對方的賬戶也很可能不在王都的錢行。
這樣來找無異於大海裏撈針。
“我很擔心對方知道我們在找他,然後躲起來。
我現在倒希望那個人比較膽大。
凡爾賽肯定已經聯係他了。
如果那個人是一個膽大的人,就會利用下個月的拍賣會大賺一筆。
現在一張圖紙的價格很可能達到上千個貝晶幣。
如果圖紙能達到7級以上,那就是天價了。”
奧卡斯沒有出聲,他的直覺告訴他情況並不樂觀。
他又哪裏能想到,王宮裏有一個最大的“叛徒”早就把消息透漏給他要找的那位“異能者”了。
王都,對多少人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睡得很好的夏奇和舍友們去餐廳吃了早飯,然後和博雅開開心心地去藥劑學教學區上課。
晚上吃了晚飯,夏奇就去了藍路的房間,看他的魔紋。
藍路的魔紋在肚皮上。
就如他所言,是一個黑乎乎的龍爪。
如果不是他的魂獸是龍,就他的魂紋殘缺到這種程度,他是絕對達不到星級的。
夏奇的手指摸上那隻龍爪,緊接著就是一人扭曲的大笑聲:
“啊啊啊,癢,癢死了!”
夏奇收手,很不滿:
“有沒有那麼癢啊。”
“有。”
藍路也很委屈,
“我最怕癢了。”
“你這麼怕癢我怎麼摸。”
“那你看就好了,別摸,真的很癢。”
這個廢柴!
當然,絕對不是貶義。
夏奇不得不半趴下,湊近了看,毫不吝嗇地說:
“你這隻龍爪還挺尖利的。”
“那有什麼用。”
藍路又難過了。
這是他心裏這輩子都愈合不了的痛!
記住了爪子的位置和樣子,夏奇直起腰:
“好了,看完了,你穿衣服吧。”
“這麼快啊……”
藍路坐起來。
夏奇瞪他一眼:“本來不快的,誰叫你怕癢。”
藍路噘噘嘴:“我天生就怕癢啊,我也不想。”
“我去找博雅。”
“我也去!”
不管藍路,夏奇去隔壁房間找博雅。
藍路套上衣服跑出來,喊:
“博雅,我也要看!”
結果夏奇“砰”地關上門,還反鎖了:
“別打擾我們。”
“夏奇!我也要看博雅的!”
藍路怒了。
“癢癢肉是會傳染的,我還要摸博雅的魂紋呢。”
夏奇是鐵了心不開門。
當然,這是借口。
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他不想讓心直口快的藍路發現他會畫畫。
博雅卻是不忍心把藍路關在門外。
夏奇先他一步說:
“癢癢肉真的會傳染的。”
博雅隻好喊:
“藍路,我一會兒去找你,給你看。”
藍路鬱悶地瞪著緊閉的門。
他覺得自己被好朋友無情地拋棄了,他受傷了。
博雅的魂紋在胸部,一隻完整的左耳,一塊巴掌大的“黑斑”。
要不是博雅事先說過他的魂紋有一塊是魂獸腹部的一部分,夏奇第一個反應會以為是胎記。
夏奇摸上博雅的魂紋,博雅的身體緊繃了一下,又很快放鬆。
“他的”耳朵正好在乳尖旁,很敏感。
“癢嗎?”
“不癢。”
“那我摸摸,行嗎?”
“嗯。”
博雅的臉有點紅,閉上了眼睛。
夏奇看了他一眼,集中注意力。
一開始,博雅被摸得麵紅耳赤,那根在他的胸口移動的手指都快把他點著了。
漸漸的,博雅就覺得被夏奇摸過的地方越來越熱,然後他的眼皮開始發沉。
藍路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向安布抱怨:
“我就從來沒有聽說過癢癢肉還會傳染!夏奇就是不想我看博雅的魂紋!”
好吧,藍路不想承認他對博雅的魂紋很好奇。
雖然兩人是很好的朋友,但藍路一次也沒看過。
通常不會有人會沒有緣由的主動要求看另一個人的魂紋,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更別說要求一個魂紋很不完整的人。
可夏奇現在就在裏麵,藍路的心比他的癢癢肉還要癢。
不管博雅的魂紋有多殘缺,他都很想親眼看看。
隱約有點意識到夏奇為什麼要看魂紋的安布勸說:
“魂紋是很私密的東西。
夏奇不讓你進去也是不想博雅為難吧。
博雅剛才不是說會給你看嗎。”
藍路扭向安布,眨眨眼,一看他那樣子,安布就笑了。
“好吧,我給你看我的。”
“嘿嘿。”
藍路總算是不生氣了。
安布脫掉上衣,轉過身,然後集中注意。
當安布背上的魂紋開始顯現時,藍路的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盯著安布後背上浮現的那兩塊殘缺的魂紋,半晌後,藍路出聲:
“好了。”
有點悶。
穿回衣服,安布轉身:“怎麼了?”
藍路悶悶地說:“其實,我知道。
我根本不適合修煉魂武士。
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突破星級了。
我應該像博雅一樣去學藥劑,或者像你一樣去學鑄造。
可是,不管是藥劑還是鑄造,我都不喜歡……”
安布拍拍藍路,無聲地安慰。
“我從小就夢想能像大王兄和二王兄那樣做一個厲害的魂武士。
你不知道,王兄他們戰鬥的時候特別帥。
尤其是二王兄,他的龍獸是我見過的最漂亮,也是最厲害的!
所以不管別人怎麼笑話我,我還是選擇了魂武士。”
安布又是拍拍,眼神深沉:
“也許,你以後會突破的。”
“不可能了……”
藍路垂頭,
“為了讓我成為魂武士,父王和兩位王兄用了很多方法,才讓我勉強到了星級。
我能不能達到中階都不知道。
我的魂紋太差了。”
安布看了眼博雅的房間,說:
“不要放棄。既然選擇了就堅持下去。”
決定做一名魂武士的時候,藍路就一直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