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貴族的血統就是這個樣子,那我還真慶幸我不是貴族。
不過我相信大貴族家庭出身的小姐肯定不會這麼的無禮粗俗。
畢竟那些身份高貴的貴族男士們可不願意娶這樣粗鄙的女人回家,那太丟人了。”
夏奇沒有明說,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
能說出這麼粗鄙言語的貴族恐怕也是小貴族出身。
對方嘲笑博雅的私生子身份,夏奇就嘲笑她不夠高貴的血統。
這對貴族來說是最難以忍受的。
果然那位女同學的臉氣紅了,指著夏奇就尖聲大叫:
“你竟然敢這麼說我!你這個粗魯的平民!”
夏奇捂住耳朵,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佯裝詢問博雅:
“這就是貴族的小姐嗎?
太可怕了。
我的耳朵都要聾了。
我為她未來的丈夫送上十二萬分的同情。
博雅,你們家的小姐不會這樣吧?”
“啊——!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夏奇最後這句話完全是一把利刃插在對方的心口上。
這對一向標榜尊貴的貴族女人來說是最殘酷的打擊。
馬上就有貴族男生要來教訓夏奇,夏奇不怕死地繼續說:
“難道我說錯了嗎?
是誰一開始就說話惡毒的,又是誰的叫聲那麼可怕?
反正不是我和博雅。”
“夏奇……”
博雅站了起來,叫他不要再說了,不想夏奇因為他惹來麻煩。
見幾名貴族少年氣洶洶地過來,他起身擋在夏奇的身前。
“我要叫我哥哥狠狠教訓你一頓!你這個混蛋!”
女同學的嗓門都快把屋頂掀翻了,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從來沒有平民敢這麼欺負她!
很多同學都想去捂耳朵。
不少平民學生幸災樂禍,總是被貴族欺壓的他們也覺得夏奇說得很有道理。
這就是貴族嗎?
比他們平民還失態。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怒喝在身後響起,大家全部看了過去。
立刻的,要去教訓夏奇的那幾個貴族男生不甘地退了回去。
夏奇聳聳肩,拿起自己的文具去找自己的位置。
老師來了。
負責筆試考試的監考老師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又問:
“剛才是怎麼回事?”
女同學馬上就要告狀,不過有人比她快一步:
“報告老師,這位女同學無緣無故地侮辱博雅同學。
我要她不要這樣做,她說我多管閑事。
還說要叫她的哥哥教訓我。”
惡人先告狀,好人更要先!
夏奇一臉乖乖的無辜樣。
那位貴族女同學氣得要吐血了,大聲喊:
“根本不是!”
“好了!”
監考老師瞟了眼那幾位貴族,明顯不高興。
博雅的事情不是秘密,監考老師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那位女同學的問題。
平民學生和貴族學生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絕大部分的矛盾都是貴族學生主動挑起的。
監考老師是一位貴族,卻也很討厭那些沒事找事的貴族學生。
冷冷地看了那位女同學一眼,監考老師快步往講台上走,嚴厲地說:
“學校是讓你們學習的地方,不是讓你們來吵架鬧事的!
馬上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考試十明分後開始!”
老師不聽自己說話,更不為自己的出氣,那位女同學又氣又委屈,恨恨地瞪著夏奇。
監考老師上了講台又看了眼那位女同學,說:
“今後在我的課堂上,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學生,凡是故意製造事端的,都會受到懲罰。
記住,你們來這裏是學習藥劑學的知識,不是來顯示自己的惹事能力的!”
女同學氣得眼淚直掉,夏奇不痛不癢,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博雅低著頭,兩手放在桌下死死地絞在一起。
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以前是藍路照顧他,現在又成了夏奇。
藍路是王子,不怕麻煩;
可明明夏奇比他還要弱,甚至還是平民……
博雅的眼眶熱辣熱辣的,他太沒用,太沒用了!
“滴滴”,胸前的蝸牛發出震動。
博雅用力眨掉眼淚,拿起蝸牛,一行字出現在蝸牛的腹部。
——不要擔心我。
好好考試,我們兩個一定要在一個班。
考完試我們去找藍路和安布。
博雅抬頭,就看到夏奇扭著頭的笑臉。
博雅努力露出微笑,用力點頭,他會的!
他一定會和夏奇考進一個班的!
收起自卑與難過,博雅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不受剛才那件事的影響。
他不會讓夏奇因為他被人找麻煩的!
10明分後,考試準時開始。
考題出現在講台上的水晶板上,每道題有5到20明分的解題時間,由簡到難。
題目為一題一題出現,每一題的時間到後會出現下一題。
學生要在規定的範圍內解答完畢。
如果一道題不會,除非你自己記下來,否則沒有機會再重頭看一遍。
答題的時間很緊湊,基本上一道題出來學生的腦袋裏就要想出答案。
最後的題目是看圖認藥植。
初級的藥劑都是由藥植配置而成,高等級的藥劑才會用到藥植之外的材料。
初級班的考試就是要考察學生對藥植的認識程度。
每一張藥植圖片出現的時間很短,隻有15秒。
現場的學生們各個精神緊繃,很多學生都抓耳撓腮的。
誰也沒心思去管什麼平民還是貴族了。
夏奇一直有條不紊地寫下答案,博雅在最初的緊張過後也冷靜地答題。
夏奇答題的時候,監考老師不時會朝他這邊看幾眼。
她對這位入學成績第一的學生還是抱了很大的期望的。
在監考老師銳利的眼神下,沒有學生敢動抄襲或是作弊的念頭。
被抓到的後果是誰也承受不了的,貴族學生更不敢冒給家族抹黑的危險。
貴族家庭對於臉麵和榮耀看得隻會更重。
三個明時後,監考老師出聲:
“時間到!停筆。”
水晶板上的最後一張藥植圖片消失,所有學生全部停筆。
哪怕沒有寫完,也不敢不聽從老師的命令。
要每一排第一個學生把試卷收上來,監考老師交代:
“下午2點開始實踐考試,不要遲到。”
說完,她就抱著試卷離開了。
她一走,教室內頓時轟然一片,很多學生都在哀嚎考試太難了。
博雅收了文具主動去找夏奇,還把夏奇的文具拿過來收進自己的空間手鐲裏。
夏奇很樂意博雅幫他拿東西,起身問:
“考得怎麼樣?”
博雅靦腆地笑笑:
“都回答出來了。你肯定沒問題。”
夏奇也笑笑:
“嗯,我也都回答出來了。
去找藍路和安布吧,也不知道他們考得怎麼樣。”
“好。”
兩人往外走,幾名貴族學生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的就是那位女學生。
夏奇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擼擼袖子準備來一場舌戰群儒。
結果博雅擋在他麵前,對那位女學生說:
“我會把你今天說我的話告訴我的父親。”
夏奇驚訝了,更令他驚訝的是攔住他們的幾位貴族學生的臉色都變了。
那位女同學的臉皮甚至抽動了幾下,跋扈的氣焰瞬間消失了一大半。
博雅抿抿嘴,又說:
“我的另一半血統也許是低賤的,但我的父親是弗倫·托尼金。
他非常不喜歡有人隨便談論托尼金家族的‘私事’。”
說完這句,博雅拉住夏奇的手往外走,那幾位學生安靜主動地讓開了路。
走出教學樓,夏奇才回過神來,驚呼:
“博雅,你剛才真厲害!”
博雅垂下頭,很愧疚地說:
“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夏奇不高興了:
“我們是朋友。再說,該說對不起的是那些人。
那個女生是誰?”
博雅回憶了一番後不確定地說:
“好像是,吞拿家族的。
吞拿家族是布魯林家族的附庸。”
“噗哧!”
夏奇笑噴了,
“吞拿家族……怎麼不幹脆叫吞拿魚好了。”
“吞拿魚?”
“嗬嗬,沒什麼。”
知道了對方是誰,夏奇也不多問了。
沒必要詳細了解那條吞拿魚為什麼要欺負博雅,反正脫不了某種惡趣味在裏麵就是了。
他也明白博雅不會真的跟他那個所謂的家主父親說,隻是警告對方適可而止罷了。
不過博雅能這麼做還是令夏奇大吃一驚,他以為博雅還是會一直忍著的。
如果是以前,博雅肯定是忍下去的。
但夏奇不是藍路,藍路幫他出頭,那些人不敢對藍路怎麼樣。
可夏奇是平民,如果他不做點什麼,那些人會讓夏奇在學校裏很難過。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懦弱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因為自己被人欺負。
第一次對欺負自己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博雅發現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困難。
認識了夏奇,聽了夏奇說的那些話,博雅想要改變,真的想要改變。
而就在剛剛,他鼓足勇氣地踏出了第一步。
盡管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那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