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門口,許多福的心又慌慌張張地跳了起來,真的就讓他見家長了?
曹愛芬坐在床沿上,回頭看到從許多福身後走出來的江城越,臉上微微一怔,很快浮出一個笑來,從果籃中取過一個蘋果遞給許多福,吩咐道:“削個蘋果給你朋友。”
許多福不禁樂了,捧著蘋果不停地偷瞄江城越故作鎮定的臉,之後才指著他對曹愛芬說:“媽,他是……”
“我知道,上次來過咱們家。”曹愛芬攔住她的話,上下打量起江城越來。這不是第一次這麼看他,上次他突然跑來找許多福的時候,她就猜想過的。
“江先生是嗎?”曹愛芬溫和地笑著問道。
江城越點點頭道:“伯母好記性,我叫江城越。”
曹愛芬掃了一眼一旁正在削蘋果卻伸長了脖子偷聽的許多福,微微笑道,“你和我們家多福怎麼認識的?”
還沒聽到江城越答話,倒聽到許多福一聲驚呼,兩人趕緊將眼神移過去,隻見她捂著手指頭一臉的苦笑:“割到手指了,沒事,你們繼續,繼續。”
江城越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過去捏過她的手指吹起氣:“怎麼這麼不小心!創口貼有嗎?”
許多福想抽回手,無奈他握得太緊,竟然半分都動不了。她已經感覺到曹愛芬的眼光不停地來回於他們兩人身上了,現在想隱瞞也隱瞞不了,隻能任他去了。扭頭朝著曹愛芬擠出一抹尷尬的笑來,她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將江城越拖了出去。
出了病房,卻變成了他拖著她走了。許多福一愣,硬是把他扯了回來:“去哪?”
“買創口貼。”
“沒多大口子的。”許多福又試圖動了動胳膊,江城越這才鬆開了手。
“你故意的?”他站定身,皺著眉頭問。
許多福立即啞言,她的確是故意的,若是江城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那她的母親大人還不當場氣得昏厥!
江城越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揉了揉她的頭發,無奈笑了:“傻瓜,進去吧。”
這一次兩人都規規矩矩地坐在曹愛芬的麵前,許多福基本上是保持著嘴角的弧度,因為沒和江城越套好話,所以都不主動回話。可江城越到底要怎麼應付,她還是心裏沒底,隻能忐忑不安地祈禱著。
“伯母,我們認識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她采訪過我們公司。”江城越繼續了方才被許多福打斷的話題。
許多福在一旁點頭,對,沒說錯,不過那個公司有些不大幹淨罷了。
曹愛芬問:“那你在什麼公司工作?”
“榮達地產。”江城越的微笑很得體,許多福的嘴角卻一滯,很好,反正是他手下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做房地產生意?”曹愛芬笑了笑,“那你父母呢?也在這裏嗎?”
江城越微微一滯,然後搖了搖頭:“父母都去世了。”
這是許多福第一次聽他說到父母,心裏竟微微一澀,偷偷握住了他的手。江城越也反握過來,十指緊緊地交叉起來。
曹愛芬頓了頓,也沒再繼續問下去,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還不錯,更何況方才那一幕,她已經很確定他對自己女兒的真心。稍稍思忖了一下,她才拉過許多福埋怨道:“交了男朋友,幹嗎瞞著媽媽?”
“我……”許多福不敢看曹愛芬,其實欺騙她的感覺很不好受,但眼下真的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等到江城越真的金盆洗手,一定會好好跟她交待的。這樣想想,也覺得心安不少,她上前抱住了曹愛芬的胳膊,“媽媽,那以後能讓他來看你嗎?”
曹愛芬摸了摸她的頭,抵著額頭笑了:“當然。”
那天,她是在曹愛芬的催促下,才不情不願地跟著江城越回了家。本以為一切就這樣好好地發展下去的,誰知道隻那麼一晚,隻那麼一晚的幸福。在她以為未來一片晴好的時候,上帝竟然跟她開玩笑,隻一場夢,一覺醒來竟是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