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四十八小時報什麼警啊,你當我文盲啊!”蔣小滿嫌棄地瞅了她一眼,又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揮手道,“走走走,趕緊幫我想辦法去,不是有攝像頭嗎,趕緊翻出來看看啊!”
那小保安忙不迭地走了,旁人看來,還以為蔣小滿是老總駕到。
喜羊羊的鈴聲又突兀地響了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竄得老高:“阿福?”
腦袋轉了三百六十度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手機是在自己這裏,翻出來一看,是邵榮平。
“救命啊……”電話一通,邵榮平就聽到那頭一聲哀嚎,再仔細一聽,哪裏是許多福的聲音。
蔣小滿不清不楚天花亂墜地解釋了一通,然後就在電話裏哭:“我對不起你啊師兄,我罪不可恕罪惡滔天萬死不辭永垂不朽……”
邵榮平掐了電話,就衝出了雷拓。
找到蔣小滿的時候,她正哭得一臉稀裏嘩啦,見到邵榮平就要奔上來訴衷情,他趕緊幫她提了東西上車,載著她飛馳了出去,車屁股後一陣塵煙滾滾。
先是回了家,再去了報社,直到去了所有她幾乎可能去的地方,然而卻根本找不到她的影子。
開著車子又回到那家香辣蝦的樓下,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他熄了車燈,整張臉隱在一片黑暗中,隻有指尖點點的火光證明著他的存在。其實他已經很久不抽煙了,當初剛上大學的時候男孩子喜歡裝成熟,買了煙便一根一根抽,嗆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後來遇到許多福,她總是一本正經一板一眼地訓他,有的時候還親自買了各種口味的棒棒糖塞給他。
她就像個小向日葵一樣,總是充滿朝氣,總是笑嘻嘻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雖然那張笑臉還沒有屬於自己,但他總堅信那隻是時間問題,他會等到她心甘情願的時候。可怎麼會有這麼一天,他找她不到?
蔣小滿坐在一旁局促難安,看著他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邵榮平從來都是溫和謙遜的,她哪裏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更何況許多福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失蹤的,難免有些心虛。她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開口:“我在去店裏問問,你,你稍等片刻啊。”
衝進店裏的時候,門口的小保安立即退了好幾步,紅著臉說:“你,你回來了啊,我找你好久了……”
蔣小滿的步子停了下來,猛地回過頭瞪著他:“你找我幹嘛?找我姐妹啊!”
“對,對啊,我們看了監控畫麵,你描述的那個小姐……”
沒等他說完,蔣小滿就拖著他衝進了店裏。電腦上的畫麵果然是許多福,進洗手間的時候她明明是一個人,可出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倆,跟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小男孩,然後,她帶著小男孩出店門了。
就,就這樣走了?蔣小滿一口氣沒喘過來,“嘭”地捶了一下桌子:“這個小賤人,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一旁的小保安又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回到車子上的時候,邵榮平正在打電話,蔣小滿輕手輕腳地坐到副駕駛座上,等他電話結束。
“她怎麼了?她在哪兒?”邵榮平坐直了身子盯住了前方黑沉沉的夜色,臉色看起來很是嚇人。
蔣小滿立即豎起了耳朵。
“我?我是她男朋友,她到底在哪裏?”邵榮平的語調高了起來,蔣小滿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電話另一頭的楊義浩隨即沉默了,半晌才扯起嘴角強笑道:“你,你好啊,我們也在找許姐呢,她,那個,她上次說要采訪我們來著,這不,我剛好有了時間嘛!她不在報社嗎?那就下次再聯係好了。”楊義浩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急出了一身汗,可還是沉著心跟邵榮平淡淡地應付著。
才剛掛了電話,江城越的又打了過來,一接通就是一陣吼:“你找到了沒有啊!他們能把她藏哪兒去!喬治那幫人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的!操,我都已經讓了百分之三十了,他們怎麼還不知足!”
楊義浩也不知答什麼,隻能滿城地找,許多福被喬治的人給帶走了,可是那邊來電話卻死活不說她究竟在哪裏,隻讓越哥一人去碼頭交貨。想到上次越哥出車禍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了許多福,偷拍了百來張照片威脅越哥,若是不將那批貨讓給他們,那麼許多福就必死無疑。越哥一個人和喬治去談判,飆車決勝負,最後傷了一隻腿,保住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其實說起來楊義浩真的是有點恨許多福,明明和越哥還沒什麼瓜葛,就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把柄,越哥的一條腿真的是白傷了!在醫院躺了那麼多天,她去看過幾次?!那唯一一次還是他拖著去的!越想越不甘心,可卻不得不為了越哥繼續集中精神四處去尋。電話也不知打了多少個,最後才接到江城越的電話,他的聲音一股子疲倦:“老七,別找了,人我見著了。”
就在離碼頭不遠的地方,江城越老遠就看見麥當勞裏的許多福,看著對麵的一個小男孩一臉柔和的笑,他不禁捏緊了拳,然後又慢慢地鬆了下去。喬治站在他身邊一臉的戲謔:“我說過她會沒事的,隻要你乖乖將貨全交給我們,那筆生意其實我真的很想做的,你別對我不高興啊,咱們以後還得好好合作呢!好了,那小妞還給你了。”
江城越冷眼看著喬治的背影離開,站了許久的腿開始隱隱疼了起來,身子一歪,他趕緊靠到了旁邊的店鋪牆壁上。方才看到許多福安然無恙的時候,那一刻心裏真的是說不出的苦澀,千擔心萬擔心,沒有想到她卻在和小朋友吃麥當勞!可是當知道她還完完整整地坐在那裏,還會笑眯眯地和別人說話,他又大大鬆了一口氣。緊張了許久的神經立即鬆了下來,待腿上的疼痛慢慢散去些,他才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那家麥當勞。
“嗯,那下次你要小心點哦,不要一個人出來了,否則媽媽會擔心的。”許多福站起身摸著小男孩的頭勸道,一旁剛剛趕來的女郎也連連笑著道謝,便拉著小男孩急急地走了出去。
許多福笑眯眯地看著他離開,一轉身就看到江城越陰沉沉的臉,心髒突然跳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在醫院嗎?你的腿好了?”說著就彎腰要去看他的腿。
江城越退後一步,拉開座位坐了下來,一雙眼睛仍舊緊緊地盯著許多福:“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