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江城越反倒任由他去了,身子一放鬆靠到了椅背上,靜靜地看著前方的兩個人。
果然如此,她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腳下也是立即往後退了幾步,看著楊義浩的神色帶著深深的戒備,甚至,是厭惡。江城越揉了揉眉心,笑了笑。頭一偏,看到了楊義浩落在座位上的煙,抽出一支就點火狠狠地抽了起來。頓時,車子裏就彌漫了煙霧,他打開窗子透透氣,一陣疾風頃刻竄進了車子裏每個角落,溫度很快就降了下去,卻讓他立即清醒了過來。
狠命地按了按喇叭,見楊義浩仍舊沒有反映,他煩躁地探出頭吼道:“楊義浩!你他媽的在磨什麼洋工?趕緊給我滾回來!”
楊義浩正和許多福說得天花亂墜,還拉拉扯扯準備拖她上車,突然被江城越這麼一吼,竟給嚇去了大半個膽子,趕緊撒了手回頭問:“越哥,怎麼了啊?”
江城越坐回椅子上,幹脆不再理會,一腳踩了油門,就從他們身邊奔馳而去。楊義浩見他好像真的動了氣,嚎叫一聲“完了”,竄到一旁打電話給自己的小弟,許多福自然也被他拋到了一邊。
仍舊處於茫然狀態的許多福一直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車流之中,轉眼就不見了蹤跡。她還記得剛才從車子裏探出頭來的人,看上去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卻是想不起來的。她提著袋子的手指已經被勒出深深的道子,她翻了個白眼,拔腿往回趕。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剛出超市沒多久就衝出來一個神經病,上來就和她拉拉扯扯,親密得仿佛兩人才剛剛喝完酒一樣,口中還不停地念叨他家老大什麼什麼的,她不把他當作撒酒瘋的就怪了!
還是趕緊回去做飯吧。
她的手藝不能用很好來形容,而是應該用相當好!這歸功於曹愛芬教導有方。小時候媽媽除了在鄰居的糧食批發店裏做出納,還兼了好幾份職,壓根沒有太多的時間照料許多福,於是她很早就學會了拿鍋鏟。
才停了一會兒的雪,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如扯絮般洋洋灑灑的。本一頭埋在電腦前打遊戲的蔣小滿突然叫起來,朝著廚房裏的許多福直嚷嚷:“多福!多福!你快出來!”
許多福沒空理她,翻炒著鍋裏的菜,隻聽到呲啦呲啦的響。
可蔣小滿卻壓根不肯放過她,嗓門又大了起來:“你快來看啊,下麵站著個大雪人呢!”
故作玄虛,許多福繼續裝聾作啞,直到最後蔣小滿放出殺手鐧:“竟然是你們家榮平!邵榮平啊!啊,太浪漫了……”
“啪”的一聲,許多福一個不小心被油濺了一下,放下鍋鏟關了火急急忙忙地衝了出去。窗戶上還蒙著水霧,她伸手抹掉貼過去看,果然是邵榮平!他靠在他銀灰色的車子上,連傘也沒打,落了一肩膀的雪花。
蔣小滿努著嘴巴打趣:“趕緊下去啊,讓他上來一起吃火鍋,別把人家給凍著了,你不心疼啊!”
許多福給了一個白眼過去,嘴巴裏呐呐道:“他又不是我的誰!”
的確不是,許多福還是單身貴族一個呢,連初戀都沒有過。小時候那是太活躍,腦子裏沒有男女的概念之分,後來稍微大了一些,男孩子卻都沒有喜歡她這型的,上了大學性子倒是收斂了不少,於是就碰到了追求者。
比如現在站在樓下翹首以待的邵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