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林城裏一座並不顯眼的建築裏,一間寬大的房間中,此時此刻擠滿了人,足足一百多,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些人的心情非常激動,似乎剛剛經曆了激烈的爭吵,每一個人都是臉紅脖子粗,雖然都沉默著不說話,但是眼神並不平靜。“哈爾,你倒是說句話,幹還是不幹?”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似乎是受不了這種壓抑,不由得咆哮著向最中間的一個中年人道,隻是,那個人卻隻是低著頭,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葡萄酒在搖曳中閃著妖豔的顏色,如同鮮血。“算了,我看大家都用不著在這裏無故的憂慮,那楚蘅不過是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本事,我才不相信他有能力把矛頭對準我們,所以,大家散夥得了,反正我們都是各自為政的,又何必牽強的結合在一起,論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完全就是浪費老子的體力。”那個人的話一出,急忙附和點頭的就有不少人,看樣子,這一百多人的討論並沒有什麼結果。終於,那個最中心的中年人說話了,他抬起頭,緩緩的掃視了一眼,還在叫嚷的人立即閉上了嘴巴,不敢說話,中年人緩緩的道:“我想大家都不想失去在哈林城的產業吧。”旁邊的那些人無不狠狠的點頭,她們之所以遠離家鄉來到這裏,冒著生命危險,目的當然十分純粹。中年人繼續道:“很顯然,和平對我們來說就是死敵,隻要哈林一安寧下來,我們的生存空間,就將被無限製的壓縮,我們現在做的生意,其實是城主大人的生意,大家想一想,如果城主真的奪回了這個城市的控製權,那我們還吃什麼?所以,動亂才是我們生存下去的法寶。”頓了頓,那個中年人又道:“這一次楚蘅惹怒了砍頭黨,毫無疑問,砍頭黨一定會派高手進入哈林,用不了多久,楚蘅就將死去,可是,那樣一來,砍頭黨就將牢牢的控製住哈林,這顯然對我們不利,所以,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做掉楚蘅,不給砍頭黨任何的機會。”“可是,哈爾,砍頭黨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撤出了哈林嗎,難道她們真的還會卷土重來?”這個疑問,很顯然是大多數人的疑問,因為在大多數人看來,借砍頭黨的手殺掉楚蘅,那是最理想的方案了。那個名字叫做哈爾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麵色沉重的道:“砍頭黨的秘密我們都不清楚,可是,想必大家都感覺到了不對勁了吧,從去年開始,砍頭黨在魔鬼山的活動就越來越頻繁了,我聽說,砍頭黨的人手開始很緊張,所以這才把哈林城裏大多數的強者都調派了出去,我不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很顯然,哈林是她們重要的基地,如果這個後方出了問題,她們絕對不會容忍,一定會卷土重來,屠殺哈林,那個時候,說不定我們都得遭殃。”談論了一番,眾人似乎又慢慢的統一了意見,隻是,這請殺手的錢到底要怎麼一個出法,卻又惹得大家爭論了好半天,經過一致決定,一百多人終於敲定了一個方案,決定聘請哈林城外五百裏的一個城市裏最著名的殺手來完成這件大業,最後的出資是一百萬金幣。艱難的談判終於完成,大家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久違的笑容,似乎,去慶祝一下去放鬆一下成了大家的共識。這一百多人裏,高手不多,但腦子靈光的人卻不少,所以,她們的人數雖然不多,她們的實力雖然不強,但是哈林城的一半產業和案件,卻被她們牢牢的控製著,毫不誇張的說,哈林城是要安靜還是動亂,完全就是她們一句話的事情,她們很分散,一百多人分為五大派別,但卻又很團結,她們組建了一個商會,每個月都會定期碰頭,商量接下來的利益分配和控製哈林的決議。此刻,大事已成,一百萬的金幣,足以請出一個真正的超級強者了,那個傳說中等同於死神的家夥一出手,楚蘅就絕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請殺手的人已經安排出去了,所以,很顯然,在這些人眼中,楚蘅已經等同於死人了,換句話說,哈林城又重新回到了她們的掌控中,這樣的好事,當然值得慶賀一下。酒宴已經準備好了,享樂的事情也準備妥當,大家興高采烈的在那個哈爾的帶領下,有說有笑的向宴會大廳走去。暗暗掌控一個城市的命運,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所以作為這個商會的核心,哈爾比任何人都要愜意,他不是城主,但每一句話都比城主有用,他不是人們聞風喪當的砍頭黨的老大,但對這個城市的影像,並不比那個組織遜色多少。隻是,哈爾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有些異樣,他的直覺很好,每一次危難臨頭,他都會有這種令人不舒服的心悸,所以,哈爾立即不動聲色的對那些人道:“我去方便一下。”哈爾快速的進入衛生間,幾乎是小跑著去,這一幕,當然又引的那些人大笑了起來,紛紛說他酒色過度了,絕對活不過四十五歲。哈爾鑽入衛生間,但並沒有躲在那裏,而是立即啟動一個傳送的魔法卷軸。哈爾不是魔法師,也不是戰士,他這樣的人,哪裏能受得了日複一日的那種修煉所帶來的枯燥與艱辛,不過,他卻比任何人都知道魔法與鬥氣的恐怖作用,所以他不惜重金請人打造了許多他可以輕易施放的魔法卷軸。哈爾快速的啟動一個傳送卷軸,動作行雲流水,很顯然,對這些動作,哈爾還是練習了很多次的,花了很多鮮血。一道無聲的光芒閃耀而起,廁所裏的哈爾,瞬間消失。就在哈爾消失的刹那,這棟小花園外麵的大道上,忽然悄無聲息的奔來兩千多全副武裝的城防軍,箭上弦,劍出鞘,在指揮的手語下,兩千多的戰士迅速分成兩組,快速的包圍了整座花園,一聲令下,一千多士兵的弓箭轟然射出,箭頭上都是燃燒的火焰,而另外的那一千多士兵,則紛紛展開一些低階的魔法卷軸,於是,瞬間,整棟花園就被火焰籠罩了,淒厲的慘叫開始不絕於耳。在這些大軍之外的一百米處,三個人安靜的站著。楚蘅站在最前方,愛麗與羅納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後。當空間裏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波動時,楚蘅突然出手,他沒有念誦咒語,隻是哈的一聲,一個順發的魔法光球轟然在身前一百米的地方爆炸,嘭的一聲巨響,羅納隻覺得非常奇怪,他的魔法實力最弱,所以並不清楚楚蘅的目的是要幹什麼,羅納身邊的愛麗比他強一些,但也是深深的蹙眉,很顯然也無法理解這一暴擊的真正目的,轟的一聲,光球爆炸散開,然後,空間裏傳來了劇烈的魔力波動,然後,嘭的一聲,一個人體從虛空中墜落下來。“這怎麼可能?”愛麗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理論上說,這種順發魔法的破解其實不難,隻要像楚蘅一樣,在順發的傳送路徑上施放一個威力巨大的魔法炸彈,魔力的爆炸顯然就會擾亂傳送魔法的運行,隻是,這要求施法者對傳送魔法的傳送路徑要有一個精確的了解,這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真的等同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楚蘅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時候,羅納盡管還是驚訝無比,卻反應敏捷,立即飛奔過去,一個定身術加持在目標上,然後飛速拔出隨身佩戴的短劍,瞬間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厲聲喝道:“別動!”那個哈爾顯然不把羅納放在眼裏,依然掙紮,隻是,已經跟隨楚蘅好多天已經耳濡目染了許久的羅納,猛的就把劍鋒向哈爾的脖子上一劃,一陣冰冷和火辣瞬間傳到了哈爾的心裏,他大驚失色,這才乖乖的躺著不敢動了。楚蘅走過去,蹲下來,看著那個驚疑不定的中年男人道:“你是叫哈爾吧,哈林商會的會長,哈林城三分之二的暴亂事件都是你策劃吧,你倒是很有想法啊,好處你都占了,壞處全都推到了砍頭黨的身上。”哈爾大驚失色,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不過,老奸巨猾的他努力的鎮定了一會兒,然後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安靜的道:“楚蘅,我們談一談吧,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很多事情可以談的。”楚蘅沒有回答哈爾,隻是抬起頭對羅納道:“給他一劍,別刺腹部,那樣死的太快了,挑斷他的腳筋吧。”羅納對楚蘅的話可是言聽計從,一聽指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一劍把哈爾的鞋子砍掉,羅納的魔法不怎麼樣,劍技當然更是不堪,不過,這種嚇嚇人的小手段還是不錯,他一劍就劈開了哈爾的牛皮靴子,然後舉起劍來,也不管中年男人的心如死灰和掙紮辱罵,一劍刺了下去,挑斷了一隻腳的腳筋,雖然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但手似乎一點兒也不抖,也不害怕,相反,他覺得很興奮。哈爾痛的哭爹喊娘,隻是求饒,再也不敢趾高氣昂了。“說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了,這樣,興許可以給你一條活路。”哈爾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看遠處的那棟花園,此刻,那漂亮的花園完全被火焰籠罩了,花園裏的慘叫此起彼伏,令人恐懼,哈爾長長的吐了口氣,終於艱難的道:“好吧,我說,其實砍頭黨並不是真正的危險,所謂的砍頭黨,不過就是一些砍頭黨的狗腿子罷了,這就是為什麼我那麼利用她們,而她們卻不敢對我行動的根本原因,因為,我所服務的,也是砍頭黨的老大——”突然,撲的一聲,一股血箭從哈爾的胸口飆了出來,哈爾慘叫一聲,七竅流血,死了。“他的身上,被人下了血咒。”楚蘅站了起來,眯起眼睛看著遙遠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09 誰才是真正的敵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