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附錄(1 / 3)

靈州司馬宰相崔知溫

靈州鎮將我初步考證名錄113人,這肯定還不是確切的人數,還有待進一步考證。我寫了60人的評傳。實際上,靈州鎮將除了主將、主帥之外,副大總管、朔方節度副使、節度留後、朔方左衙兵馬使、朔方右廂兵馬使、靈州司馬、靈州判官等等靈州副將、副帥遠遠超出這個數字,無法全部考出,今舉一例作《靈州司馬宰相崔知溫》。

一、許州鄢陵 世代為官

崔知溫,字體仁,本是許州鄢陵人(今河南省許昌市鄢陵縣)。他的祖父名崔樞,曾任司農卿之官。而父親崔義真,曾任陝州刺史。崔知溫本人,由初任左千牛之官開始走進仕途,以後出任靈州都督府司馬。司馬在中國古代是州的首腦都督的佐官,他可以在鎮將之下,綜理一州之事,他還可以參與製定鎮將的軍事計劃。雖然不是靈州鎮將,但也應該是靈州都督府一位副帥,故也試給作傳,列於附錄。

二、靈州司馬 民族恩人

崔知溫於唐高宗麟德(664~665年)中,轉任靈州都督府司馬。當時靈州州界有渾、斛薛部落萬餘帳,數次侵掠居人,靈州的百姓都廢棄農業,操起弓箭等武器以防備他們的侵擾。崔知溫到靈州出任鎮將以後,就把上奏高宗,要把靈州界內的渾、斛等部落遷徙到河北,當時的靈州將軍契苾何力也同意他的意見,為他在高宗麵前促成其事。崔知溫為此前後上奏達十五次之多,最後,高宗終於同意,靈州百姓才得以像平日一樣“就耕獲”,恢複了正常的農業生產。最初遷徙他們的時候,斛薛部不願意走,崔知溫硬讓他們遷走,後來,斛薛首領入朝拜見大唐皇帝,路過靈州,特別向崔知溫表示感謝,說:“前蒙奏徙河北,實有怨心。然牧地膏腴,水草不乏,部落日富,始荷公恩。”說完向崔知溫“拜伏而去”。崔知溫在靈州的確是做了一件對於漢、渾、斛薛等民族都有利的大好事,是各民族的恩人,他的功勞,靈州各民族人民應該永記不忘。

三、蘭州刺史 唱空城計

崔知溫四遷蘭州刺史。當時有黨項三萬餘眾來寇蘭州州城,城內勝兵很少,眾將領都大懼,不知所為,崔知溫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奈之中,想到諸葛亮的“空城計”,為什麼不試一下?他命令將士大開城門等待黨項大軍,但黨項大軍到城外以後,害怕崔知溫有伏兵,竟然不敢進城。不久將軍權善才率兵來救,大破黨項之眾。權善才因其降,欲盡坑之,以絕後患,崔知溫曰:“弗逆克奔,古人之善戰。誅無噍類,禍及後昆。又溪穀崢嶸,草木幽蔚,萬一變生,悔之何及!”權善才聽從了崔知溫的計策,又想分分降口五百人給崔知溫。知溫曰:“向論安危之策,乃公事也,豈圖私利哉!”固辭不受。黨項餘眾由是悉來降附。

四、升任宰相 兼修國史

崔知溫所以被列為“良吏”,看來很有道理,他為官認真又清廉,忠於職守,因此升遷很快,不久就當了宰相。“累遷尚書左丞,轉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兼修國史。”唐高宗永隆二年(681年)七月,遷中書令。永淳三年(應為永淳二年,683年)三月,崔知溫逝世,終年五十七歲,唐高宗下詔,贈荊州大都督崔知溫長子崔泰之,開元中官至工部尚書。少子崔諤之,神龍初為將作少匠,因為預誅張易之功,封博陵縣侯,賜實封二百戶。開元初,累遷少府監。崔知溫兄崔知悌,高宗時官至戶部尚書。

五、傳崔鶯鶯 相國之女

《西廂記》崔鶯鶯與張生這對青年男女相愛,並通過紅娘穿針引線的愛情故事,在中國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崔鶯鶯的故事原型究竟是誰?曆史上有多種說法:第一種說元稹寫的《崔鶯鶯傳》即《會真記》,是元稹本人與他的表妹的愛情故事;第二種說崔鶯鶯是宰相崔鵬的女兒;第三種是崔鶯鶯是中亞栗特人出身的“酒家胡”女子;第四種說崔鶯鶯就是宰相崔知溫的千金小姐,在崔知溫去世以後,到江南遇到張君瑞(張生),產生了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流傳百世。

古靈州城在吳忠的確證——解讀吳忠出土唐墓墓誌銘

白述禮

15年前,我曾經寫了一篇題為《古靈州城址初探》的論文,發表在《寧夏史誌研究》上。(見《寧夏史誌研究》1989年第一期,第51~55頁)在文中我提出了“我認為,古靈州城的城址,似應在今寧夏吳忠市境內”的看法,並且從六個方麵加以論證。2000年5月,由中華書局出版的《吳忠市誌》采用了我的看法,還將拙文收入在該誌“附錄”之中。15年後,2003年5月22日,《新消息報》發表王紅芳、雍斌的文章,以醒目的標題《吳忠出土唐墓墓誌銘——古靈州城故址千年話題即將破謎》出現,再次提出古靈州在吳忠的看法。如果說15年前,我提出古靈州城在吳忠,是研究了各家看法和有關曆史資料,加以本人實際考察,得出了初步結論,如今,《新消息報》的文章講的吳忠市利通區出土唐墓墓誌銘,則為所有持古靈州城在吳忠的人們,提供了最有說服力的考古文物的確證。

什麼是墓誌銘呢?“墓誌”是放在墓中刻有死者傳記的石刻。上麵記有死者的姓名、籍貫和生平,是重要的曆史資料,更是墓葬斷代的確證。有的墓誌標明“墓誌銘”,吳忠出土的就是。銘是記載、鏤刻的意思,即把墓誌刻在石頭上。墓誌與碑有區別,就在於墓誌或墓誌銘是埋在地下墓中,而碑是立於地上墓前。墓誌銘的考古曆史價值自然更為重要。

《新消息報》王、雍的文章中講到的吳忠出土的呂氏夫人墓誌銘,是一塊砂石,全文有316字缺2字,實際應該為318字。由於埋在地下墓中已經一千多年,年久磨損,現在僅有三分之二的字能初步辨認出來。在這裏,我試對墓誌銘作粗淺解讀。

一、吳忠出土唐墓誌銘開始第一行是:“……攝回縣尉試家令寺丞吳陟撰。”墓誌銘首先標明作者是吳陟,他的官職是“縣尉”,也是“試家令寺丞”。“縣尉”是與“知縣”同為縣級的官職,掌一縣的軍事,唐代多為進士出身初任之官。“家令寺丞”是皇室東宮太子宮內的官職,“試”為試用。開頭第一個字“攝”是代理,推測應為靈州治所回樂縣的代理縣尉。

二、吳陟在墓誌銘第三行寫到,墓主人呂氏夫人“先君諱潤”。先君指先父,諱是對死去的父親名字的尊稱。墓主人是唐朝將軍呂潤的女兒。呂潤是唐朝靈州“朔方節度使”的“左衙兵馬使”。吳陟稱讚墓主人的父親呂潤將軍,說他“聲華雙美,詞翰兩全”,聲是聲譽,華是才華,詞指詩詞文章,翰指文字、文筆。同時,稱讚他指揮作戰“百戰百勝”,就是說由於他協助節度使作戰,使西北少數民族臣服於大唐天子。總之,呂潤將軍是文武雙全,大唐皇帝對呂潤特別信任。

三、墓誌銘第二行是墓誌的標題:“大唐故東平郡呂氏夫人墓誌銘並序”。呂氏夫人不是靈州人,她的籍貫是唐朝東平郡人,東平郡在今天的山東東平縣,也就是說她是山東人,看來,她是隨父親出征來到靈州的。吳陟在墓誌銘中,給予墓主人呂氏夫人很高的評價,說她是“內稱賢行,外備禮儀”,賢是賢惠,禮儀是禮節、儀式。看來,呂氏夫人是一位十分難得的賢德而能幹的女性。

四、墓誌銘提供給人們最重要的有曆史價值的記載,就是吳陟明確告訴我們,古靈州城在吳忠的鐵證。他寫到,呂氏夫人於大唐“太和四年七月六日終於靈州私第,享年五十有七”,“其年十月十四日殯於回樂縣東原,禮也。”“太和”又作“大和”,是唐文宗李昂(827~835年)的年號,太和四年是公元830年,距今已經有1170多年了。“終於靈州私第”,說明唐朝的呂氏夫人,死於靈州自己的家中。回樂縣是靈州的治所,“殯於回樂縣東原,禮也”,即葬於唐朝靈州的東原。這樣,十分明確年代上肯定是唐朝,地點肯定在靈州,而墓誌銘本身在吳忠出土,由此斷定,古靈州城在吳忠。至於在吳忠的具體位置,原來我根據明朝誌書說古靈州在石佛寺以南,因石佛寺在吳忠東塔鄉,當時說靈州在吳忠東塔鄉。今天,墓誌銘在吳忠古城鄉出土,古靈州城在吳忠的具體位置,大致應在吳忠西北郊,最後,我認為還是由專家來確定。但是,古靈州城在吳忠,這一點,現在應該是可以肯定下來了。

(本文應該是呂氏夫人墓誌發現以後,寧夏區內外發表的第1篇解讀墓誌的文章,在史學界和廣大讀者中頗有一定的影響。原載《新消息報》2004年4月7日,《吳忠日報》2004年4月29日轉載。此次作者略有修改。)

“一石驚天”背後的曆史故事

寧夏大學曆史係教授

白述禮

引子:寧夏吳忠市區古城鄉金星小區綠地園一唐墓中出土了石刻唐靈州呂氏夫人墓誌銘。它是迄今為止,首次發現、唯一能證明古靈州城不在靈武而肯定在吳忠的稀世文物。自治區主席馬啟智感歎:“一石驚天!一座深埋地下的曆史古城因了它而洗滌塵埃,慢慢浮現。”

這塊驚動寧夏區內外考古界,並引起區內外新聞媒體、社會各界極大關注的墓誌銘的確很不一般。墓誌銘的作者、墓室的主人及親友,在當時的古靈州都有相當的地位,記述的史實可信。

今年4月7日,筆者根據摘抄的部分文字,在本報發表了《古靈州城在吳忠的確證——解讀吳忠出土唐墓誌銘》一文,對呂氏夫人墓誌銘作了解讀。隨後,筆者在作家、曆史學家楊森翔,考古專家鍾侃,寧夏史專家吳宗禮,青年考古專家朱存世等專家學者的幫助下,對照砂岩石刻墓誌銘原物,逐字逐句地反複仔細研讀了墓誌銘原文,終於揭開了墓誌銘的全貌。

墓誌銘全文被破解

呂氏夫人墓誌銘砂岩石刻原物整體呈淡紅色,橫長即寬約32厘米(中間部分有33厘米),豎長即高為28厘米,厚約8厘米(部分為7厘米),正麵左上角被磨去。墓誌銘的文字是繁體字,大部分為四字句,是刻在砂石上的陰文。字體是唐朝的行隸書體,看上去是用刀直接刻在砂岩石上的,沒有事先畫方格,很隨意,字有大有小,自由奔放。墓誌銘刻成之後,似乎也沒有很認真地檢查,因而,出現有個別錯別字、漏字情況。墓誌銘的原文全文確切數字為316個,磨損2個,實際應為318個。原文如下(為讀者便於閱讀,把原文為豎寫自右向左排,改為橫寫自上而下、自左至右排列,並加了標點):

攝回(樂)縣尉試家令寺丞吳陟撰

大唐故東平郡呂氏夫人墓誌銘並序

夫人先君諱潤,以聲華雙美,詞翰兩全。為將,懷軍旅之謀;在公,有處理之策。百戰百勝,有戍有克,元戎籍能,補充朔方節度左衙兵馬使。賢夫張自謹,身繼轅門,備諳戎旅,功勤奉上,勞效益彰,幹用可稱,莫不談德。節使補充衙前虞候,胙蒙改職,兼委重務。夫人懷令淑之德,著婉順之姿,內稱賢行,外備禮儀,六親所仰,九族鹹依,冀保遐年,顯於榮壽。寧期不幸,以太和四年七月六日終於靈州私第,享年五十有七。親族臻赴,惋惜同詞。其年十月十四日殯於回樂縣東原,禮也。內外痛悼,骨肉鹹哀。長男叔向,次子叔弁,並女侄等,皆號天泣血,痛徹五情。恐陵穀有變,刻石存記,用述不朽。其銘曰:陰陽時虧,神理無察,禍降私門,賢德拔劄,仁和沈泥。嗣子泣血,賢夫斷腸,舉家摧絕,天河(何)不佑,神何不靈,哀哉舊裏(裏),□□墳瑩,悲夫郊野,玉山將傾,書之五代,禎石顯名。

作者正是回樂縣縣尉

關於作者墓誌銘為“攝回(此處可能漏掉或省略‘樂’字)縣尉試家令寺丞吳陟撰”這句話。“攝”字是代理、兼理的意思。“攝回縣尉”,就是代理或者兼理回樂縣縣尉。“家令寺丞”是唐朝皇家東宮太子宮內的官職。《舊唐書》記載,“家令掌太子飲膳、倉儲、庫藏”。“‘家令寺’設‘家令寺令一人’,為‘從四品’官職;設‘家令寺丞’二人,為‘從七品上’官職。”而縣尉一般也是七品官,正好相符合。“試”是試用、任用、出仕,說明作者吳陟同時擔任家令寺丞的官職。從墓誌銘內容可發現,作者對作為大唐將軍的呂氏夫人的父親呂潤很了解,由此推想,作者本人也應該是軍隊的將官,或者有可能就是呂氏夫人父親軍中的部屬將官。而以將官的身份代理或者兼任回樂縣縣尉,故用“攝”字。因此,呂氏夫人的家人請他來撰寫墓誌銘。

墓主人原籍在山東

墓誌銘的題目是《大唐故東平郡呂氏夫人墓誌銘並序》。

“故東平郡”在今天山東省的東平,說明墓主人的原籍在山東東平。為什麼東平郡前麵還要加上一個“故”字?據資料顯示,我國漢朝時期,實行郡國並行製度,早在西漢漢宣帝甘露二年(前52年),在今天的山東東平就設有“東平國”。唐武德元年(618年),改郡為州,實行州縣兩級製。東平郡改成鄆州,初治鄆城,後遷許昌,在今山東東平縣境。所以,唐朝太和四年(830年),說東平郡隻能是“故東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