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輸的不止是運氣(1 / 3)

呂蒙也是東吳屈指一數的實權人物,一口一個君義的,比關羽那廝冷冰冰的麵孔不知強到哪裏去了。士仁聽得心裏暖洋洋的,胸口的鬱結漸漸溶解了,又聽說孫權還會大老遠的親自為自己這個降將封官授印,大為感動,當即跪倒在地:“承蒙主公和將軍厚愛,仁當肝腦塗地,為主公效命。”

呂蒙舒心的連聲說好,雙手扶起了他:“你我以後都是在一個鍋裏吃飯的同袍兄弟,手足相依,君義不必多禮。”

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公安後,呂蒙又重兵圍住了江陵——讓人給守將糜芳送去了士仁的勸降信。

得知士仁投降了,糜芳怒火上衝,不但撕裂了他的勸降信,而且還一劍就把信使劈成兩半,掛在城頭示眾。

呂蒙氣紅了眼,準備強攻。這時,孫權的使臣趕到了,攔住了他:“大都督,主公讓屬下轉告您稍安勿躁。主公這次帶來的人一定能夠勸服這廝。保管大都督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江陵城。”

呂蒙恨恨的看了一眼城頭上掛著那兩片屍身,掉頭回帳。

士仁苦笑道:“大都督,子方和仁不同。他是劉備的妻兄,雖然糜夫人不再了,但是,劉備一直以舅兄視之。所以,隻怕他不會歸降。”

“哼,劉備後麵娶的吳氏女都生了兩兒子了,他的妹妹早已過世,又沒有一兒半女留下。劉備自封為漢中王,又追封阿鬥的生母為王後,阿鬥也重歸於其母名下。他們兄弟倆還算哪門子的舅兄!”呂蒙聽了,直搖頭,“真是一對癡兄憨弟。”

士仁也無奈的聳聳肩。

按道理,要追封也應該追封身為正妻的糜氏。結果原配的頭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落在了劉禪的生母甘氏身上,現任的劉夫人隻得了一個繼王後的名分,而糜氏卻和劉備之前的那些早死的妻室一樣,毛都沒有。也不知道糜氏兄弟倆腦袋裏都裝了些啥,居然吞得下這口惡氣。猜不透這中間原委的不止呂蒙這些東吳外人,就連士仁等跟隨劉備多年的老人也看不懂。糜竺對劉備很忠心,又一直跟隨在劉備身邊,很受器重,自是說不動的。所以,有不少人唯恐日子過得太平淡了,就唆使糜芳去為糜氏爭名分。不想,隻要一提起這事,糜芳就象霜打的茄子,蔫拉叭嘰滴,說什麼都是自家妹子福薄,肚子不爭氣,怨不得旁人。

兩日後,孫權終於風塵仆仆的帶著一大隊人馬趕到了。他沒有食言,一來就拜士仁為將。

隨後,他又獨自召見呂蒙。

呂蒙走進主帳,帳內並沒有侍者,隻見一個紅光滿麵的中年男子跪坐在孫權的下首,正笑眯眯的望著他。

這人不是東吳人!憑著他的衣著打扮,呂蒙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應該是徐州人士。

孫權笑著為他作了介紹:“子明(呂蒙的字),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已故徐州牧錢公的二公子。我的運氣向來都不錯,這次能得到錢公子的幫助,江陵城指日可得。”

原來這就是孫權所說的那個一定能勸降糜芳的人!呂蒙連忙拱手行禮。

“應見過大都督。”錢應起身長揖還禮。二人見過禮,一左一右坐在孫權下首。

錢應笑道:“當年因戰亂,致使在下與內子分散,多虧君侯相助,在下才得以與內子重聚。君侯對在下恩深義重,以微薄之軀如果能幫上君侯,也是在下的榮幸。”

呂蒙對他們夫婦劫後重逢的故事一點兒也不感冒,笑問:“不知錢公子如何稱呼糜將軍?糜將軍性子很強,根本就不聽勸。前頭還殺了我們的信使,屍身現在還掛在城頭上呢。”

錢應正要回答,孫權搶先輕斥:“子明,錢公子誠心誠意的來幫我們,不得無禮。”

錢應盈盈一笑,點頭謝過孫權,轉過臉來輕輕說道:“大都督放心,應自有把握說服糜將軍。”

呂蒙起身行禮賠禮,心裏卻生出了幾分憐憫。這位錢公子看上去是有功夫傍身,儀表堂堂,言談舉止皆不俗,要是也被糜芳那個瘋子劈成兩半掛在城頭,那就太可惜了。

第二天,錢應什麼也沒帶,赤手空拳的大搖大擺的到江陵城下遞了求見的門帖。

不一會兒,城門開了一道縫,錢應被請了進去。

呂蒙站在孫權身後,看著重新關上的城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裏暗祝這位錢兄好運。

孫權轉過身來笑問:“怎麼子明不相信錢公子能帶給我好運嗎?”

呂蒙隻是一味的微笑。

孫權也不解釋,背負起雙手悠哉樂哉的踱下營寨的門樓。

呂蒙回頭瞥了一眼霞光之中的江陵城門,緊步跟了上去。

孫權輕歎:“這人哪,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沒想到當年的無心之舉,能修來這段的善緣。”

呂蒙聽得是雲裏霧裏,不由追問了一句:“主公,什麼善緣啊?”

孫權轉過身來,賣關子的神秘一笑,在他麵前擺著一隻食指:“不可說,不可說也。總之,劉備這次是要吃大虧了。誰叫他連自己的女人都擺不平呢。”又神色一斂,握拳默不作聲的徑直回了主帳。

呂蒙更糊塗了,不過,他看出來了,孫權這是想起了至今下落不明的庶妹。難道這個錢應跟孫仁有關嗎?好象她也是劉備的女人呢。晃了晃有些昏沉沉的腦袋,他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不能說破的隱私。這些天,他隻覺得兩條腿象綁了一對幾十斤的沙袋一樣,連走路都很吃力。這樣子怎麼能上陣殺敵哦。與其瞎琢磨,還不如回營帳美美的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