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了三樓,在一個位子上坐了,三樓的中心是一個空心的圓圈,他們坐在那裏,低著頭就可以一直看到一樓。
四麵全是大型的水晶吊燈,穿著名貴禮服的服務小姐魚貫而入,可愛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一時間很不習慣。
平時小三敢死隊聚餐,也是到一般的飯店,像這種五星極的飯店,她是第一次來。
李文龍坐在她對麵,對她笑了笑,溫柔說道,今天真是高興啊,能夠請到可小姐吃飯。
可愛沒有考慮到他的情緒,她心急如焚,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鄭錢現在在哪裏,便對他說道,你跟鄭錢說了什麼?
李文龍沒有說話,他第一次單獨和她吃飯,自然也知道,鄭錢是她唯一肯來的原因,如果現在告訴她,估計一次飯也吃不成了。他隻是微微笑著,打了一個優雅的手勢,把服務小姐叫了過來,服務小姐走了過來,在她們前麵走的,還有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帥氣的男司儀,走到他們麵前,男司儀低頭微笑,輕聲問他要吃什麼,他點了菜,然後小姐問他要喝什麼酒,他說紅酒,小姐說多少年的,他想了想,說道,1982的吧。
服務小姐點點頭,笑著離去。
李文龍看了看可愛,想她是否注意到他剛才點菜的樣子,然而她根本沒有看他,她依然穿著樸素的黑衣服,脖子上隨著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一張蒼白的小臉緊崩著,濃眉鎖在一起,仿佛心事無限的樣子。
李文龍心中難過,想著自己活到現在,也是平生第一次這樣的瘋狂癡心的追一個女子,然而他還是笑了笑,對她說道,可小姐,你還是笑的時候好看。
可愛道,我跟你來,並不是想和你吃飯,我隻是想知道你和鄭錢說了什麼。
李文龍愣了愣,隻得說道,鄭先生怎麼了,你這麼緊張他?
可愛說道,我現在找不到他,他突然跟我提出分手。
李文龍心裏有了數,湧起一種莫明的喜悅,他很想笑,然而怕她看不起他,隻得也鎖著眉頭,嚴肅的點點頭,裝作很擔心的樣子,然而心裏還是止不住的不停的算計著思量著,想著鄭錢是因為自己沒有信心離開可愛的,這樣,他倒有了機會了,沒想到這個情敵他動動嘴皮子就打敗了。
李文龍對可愛道,可小姐,能不能聽我說一些話?
他決定再一次表白,現在也許是千載難逢的一個機會。
可愛沒有說話。
李文龍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一直生活在國外,但是媽媽是土生土生的中國人,她一直從小教我中文,我自己也是個中國迷。長大後,一有機會就回國的,因為我父親在歐洲本來有很大的家業,所以我長大後,做生意也很容易,現在在國外,生意做得不錯,可以說什麼都得心應手,我和古寒是多年好朋友,這次突然回北京,也隻是想玩一玩,可是沒想到認識了可小姐,第一次看到可小姐,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一個人一直都在尋找卻找不到,心裏麵的那根情弦落滿了塵埃,尋了很多年,幾乎絕望了,以為這一輩子不會愛了,可是看到了你,那根弦就動了,好像有一隻手伸到心房裏,拂去了上麵的塵埃,輕輕的撥動了那根弦,錚的一聲,我自己似乎都聽到了那聲音。這種感覺,實在不好意思,我活到四十多歲,第一次體驗到。
他低聲笑了笑,仿佛在嘲笑他自己,對於這種突生的暗湧的情愫也感到莫明其妙一般。
可愛抬起頭來,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麵前的這個男人麵帶著笑容,眼睛裏盡是真誠的光。說的話顯得那麼誠摯,讓人感動。
無論如何,有人愛自己,也應該是溫暖的吧。
可愛沒有說話。這是她六百多年來,第一次聽到有一個男人如此深情的愛自己。六百多年,她隻喜歡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常笑,淡淡的喜歡,一個是鄭錢,愛到生命裏。兩個人,幾乎都是她在還沒有發現他們對她的情感時,她已經先陷了下去。
所以一時間,她也說不出話來。
李文龍繼續說下去,我雖然從小在國外長大,可是對於那些金發碧眼的歐洲女子卻一直沒有興趣,她們無法讓我心動,一心隻想著回國找一個中國人做我的妻子,所以隻要有機會回國,我都會回來,隻要回來,我都會讓朋友介紹,或者安排相親,可是認識的國內女孩子,都是一個類型的,她們高大迷人,非常的漂亮,時髦年輕,性感活潑,同樣的,她們也都大腦空白,沒有追求,隻知道不停的購買奢侈品牌,然後披掛在身上,不停的向男人要錢滿足她們的虛榮心,我不喜歡這一類的女人,我不想成為她們的取款機,可是很不幸,我的生活環境讓我一直隻碰到這樣的女人,可小姐,直到碰到你。
可愛不知如何是好,這還是她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場麵,她長得不夠漂亮,又一直很自閉,以前的生活一直是一個人,後來認識常笑,生活裏就隻有常笑一個男人,再後來常笑死了,和鄭錢在一起,一直到現在,現在再想想,從前的追求者還是有一個,唯一的追求者,就是那個去西部支教的男老師,餘下的就是李文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