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三)
自從中午看到可愛從那個姓賀的車上下來後,鄭錢的心裏是那樣的難受,他沒有現身,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可愛的身影越行越遠,漸漸消失。
他沒有走,李文龍也沒有走,也一直站在那裏,目送著可愛的背影,直到看不清了,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車,開著車子遠去。
他那樣一副癡心的樣了,在鄭錢的眼裏,更加引起鄭錢的憤怒。
可是鄭錢是那種要不就不行動,一行動就是驚天動地的人,他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前,不敢打草驚蛇。
過去的一切像隱藏在水下的怪物,已經很久了,心情像平靜的湖麵,可是如今心就像沸騰了,不停的往外鼓著憤怒的水泡,仿佛水底藏著怪物,那怪物馬上就要衝出水麵。
他一個人轉過身,慢慢的回到公司去。
從校門口往回走,這條路,這條兩旁種滿梧桐樹的路,他和可愛曾經在一起走了無數次,曾記得春天的時候,梧桐樹樹頂的小葉子,那是一點點的綠,在暖春的陽光裏耀眼著,到了初夏的時候,那一點點大的葉子,一天一天變個模樣,慢慢的先是小孩的手掌那麼大,然後是女人的手掌那麼大,最後就像男人的手掌那麼大一樣,那一陣子他天天來接她,兩個人總是一邊慢慢往前走著,一邊仰著頭,含著笑看著頭頂的梧桐樹葉,到秋天的時候,經過幾次霜雨,梧桐樹的葉子變成紅色,那樣的紅,像火把一樣,秋風吹過,它們便從樹枝上悠悠的飄落下來,晚邊他去接可愛的時候,那條路上,環衛工人還沒有來打掃街道,是滿地的紅色葉子,幾乎把整個路麵鋪滿,他走在上麵,鞋子踩在幹枯的葉子上,它們發出咯吱咯吱碎裂的聲音,有時候環衛工人把路麵剛打掃幹淨,葉子就落下來,可是落在地上也不安份,在風的吹送下,葉子就像長了腳,在路麵上滋滋的滑行著。他們曾經一起笑著走過,到如今,這些葉子全部掉光了,梧桐樹光光的,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
這條路,這些梧桐樹,曾經記下了他們那麼多歡樂的時光,可是現在,這些都要失去嗎?鄭錢站在那裏,仰著頭看著那些梧桐樹,樹應該種了有十多個年頭了吧,枝幹比人的腰還要粗,樹幹直聳入藍天,看到頂上去,人就有眩暈感,他站在那裏,眯著眼睛看著,想看到過去的樣了,看到上麵長出葉子來,有鳥兒在上麵鳴叫。
但是沒有,枝幹****的伸展在冰冷的空氣中,天空也灰蒙蒙的,讓人感到非常的壓抑。
他止不住一陣失望,隻能低下頭繼續往前走去。‘
原想著中午過來,跟她說聲對不起,和她一起吃個飯,告訴她,昨天是他不對,他之所以心疼那坐出租白花掉的一百多塊錢,是因為他想把錢存著,希望幾年後能買一個房子。可是沒想到,利用中午的休息時間,跑到這裏,正準備滿心歡喜的給她打電話了,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那個姓李的有錢的男人,從一看到可愛的第一眼起,就目不轉睛。
他是男人,當然知道當一個男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個女人時,意味著什麼,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件事他跟可愛提過,可是她還是照樣和他出去,而且有說有笑的,這算什麼呢。
現在的可愛,變得他都有一點不認識了。
他的心裏那樣的痛苦,反複的想著這件事情,想著到底是可愛做得過份,還是自己太過小心眼了。
他的心裏在反複的自問中有著巨大的害怕,那就是害怕過去的事情又在自己的身上重演,現在的他,真的沒有任何力氣來承受這樣大的傷害了。
而且他對可愛的情感,因為是在極大的失去之後得到的,所以倍加珍惜,失去可愛自然也與失去張小紅不可同日而語。
一個人受一次打擊也許還能挺過去,可是同樣的受兩次打擊就不知道是什麼結果了。
他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回到公司,小刀正在倉庫的外麵歇著,看著他不像往日的樣子,而是垂頭喪氣的,不由問道,小鄭哥,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