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錢上次告訴他,讓他當機立斷,找到她問個明白,不要拖著,他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終於找到機會了,想著無論如何要留下她來,和她把話說清楚。
他一直看著胡姍姍,胡姍姍因為心裏愧疚,不敢和他的眼睛直視,她低下頭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和圍巾,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天也晚了。
一陣風吹過,吹起她胸前的圍巾,拍打著她的大衣,她匆忙中用手按住,頭發又隨風飄起來,她想起來,從明天開始頭發不能再這麼披著了,北京的冬天風總是大的,從明天開始,還是把頭發紮起來比較好,這樣隨風四處飄散著,實在是太不雅觀了。
不愛一個人,即使那個人站在麵前深情的看著自己,她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著一些頭發天氣啊這些與他無關極其瑣碎片細小的事情。
她看小刀一眼,想著他還是那麼癡心一片,那麼看樣子,鄭錢對小刀是什麼都沒有說,這個時候,看到小刀深情的樣子,她倒是真的希望鄭錢什麼都跟小刀說了,這樣她也不用那麼累了。
她以前不在乎小刀的感受,可是現在,潛意識裏,她卻不想傷害他,她傷害的人已經夠多了,小刀已經夠可憐了,她不想再傷害他。
看到小刀沒有說話,她想自己是可以走了,遠處一隻雀鳥在棵光禿禿的枝頭孤鳴一陣,緩緩的落入到暗綠的灌木叢中,這種天氣,實在是讓人不想在外麵多呆。
她說道,我走了,那麼,再見。
說完,她就緊了緊圍巾,移步往前走去,卻聽到小刀說,姍姍,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胡姍姍一愣,隻得再次停下來,困惑的看著小刀,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看到小刀好像在蓄積勇氣一般,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眼睛盯著地麵,好像隻要那麼盯著,他就像大地神一樣,可以從地底吸取到力量。
那個樣子 ,看起來有點傻有點可愛。
公司裏的工作人員都走光了,有幾個在電腦上玩著晚走的人,這時候也匆匆走出來了,看著他們兩個麵對麵的無聲的站在那裏,止不住要多看幾眼。
胡姍姍對他說道,小刀,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天色真的很晚了,我怕晚上我趕不上我那班公交了,還有地鐵。。。
小刀沒有說話。
胡姍姍又等了幾分鍾,拿出手機看看時間,說道,真的來不及了,我要走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她像逃一樣匆匆移動腳步,往前走去,耳邊沒有聽到小刀的呼喚聲,她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卻手心一緊,她往下一看,垂著的一隻冰涼的手被小刀握住了。
原本凍得冰涼的手被他的手心握住,立馬一股暖流從他的手心傳到自己的手心,手暖和起來,她感覺到他的手心都是汗,那麼冷的天,他卻流了汗。
姍,姍姍,我有事想問你。
小刀結結巴巴的說。
胡姍姍沒有說話,小刀說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胡姍姍沒有說話,從他的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想著也好,今天自己趁早跟小刀說明白,讓他死了這條心,以後也就沒有麻煩了。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聽著。
她把兩隻手放在大衣口袋裏, 避免他再次拉起她的手。
小刀看了她一眼,說道,姍姍,你對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胡姍姍還是沒有說話。
小刀說道,你有時候說話做事,讓我以為。。。我很高興很快樂,我以為你跟我想的一樣,可是有時候,你又突然顯得很生疏,讓我感覺,一下子在雲端,一下子在地底一樣,我想問個明白。
什麼明白?
胡姍姍看著他,等著他把最後的問題說出來。
小刀看她一眼,他說這些話很困難,感覺每一句話都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出來的,如今要他把最關鍵的那一句話說出來,他感覺自己像是背上扛了半車的貨物,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胡姍姍還在他的身邊等著他,風從他們的側麵吹過,把她身上的香味帶到他鼻子裏來,他無意中聞到,慢慢的也就有了勇氣。
想起鄭錢的話,要當機立斷,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你以後也不要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