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黑黑的房子裏,看上去感覺怪怪的。
燕若水一直睜著眼睛等在那裏,不知道廖金剛突然來找她,到底是為的什麼事,想起前幾天的長談,她的心裏也還是殘存著一絲希望。
廖金剛一直沒有說話,在那裏抽著煙,大概是到了後來,他打算要把煙蒂放在哪裏,才發現沒有煙灰缸,便說道,煙灰缸在哪裏?
綠綺冷冷道,沒有煙灰缸。
燕若水連忙拿起旁邊一個吃飯的碗,遞到他麵前,對他說道,暫時用這個吧。
廖金剛看她一眼,也沒有說話,把煙蒂放在那碗裏,繼續抽著煙。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好像又黑了幾分,從房子裏看外麵的天色,就好像把一張白紙慢慢的放在墨汁裏,那墨色慢慢的浸染上來,一下一下就深重了。
廖金剛不知道是抽完了第幾根煙,他再次把一個煙蒂放在權當作煙灰缸的碗碟裏,慢慢說道,你吃過晚飯沒有。
燕若水才想起自己沒吃晚飯,看到他這麼關心,應該是過來示好的表現,不由微微笑了起來,走到這一步,她也不指望什麼了,隻要他能夠回心轉意,一個家不會拆散,她就心滿意足,過去的事就全不計較了。
所以看到廖金剛這樣問她,雖然沒有吃飯,也笑了笑,說道,還沒吃,不餓。
廖金剛也沒有說話。
綠綺看不過去,冷聲道,這些天,有沒有吃飯,都沒人關心,現在突然關心起來了,也不知安的是什麼心。
廖金剛沒有作聲,一張臉黑在那裏,他本來就黑,如今在極為暗淡的光線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的頭和臉,穿著一身灰色的睡衣在那裏,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無頭鬼,極易嚇人一跳呢。
燕若水知道廖金剛在生氣,她回頭看著綠綺,幾乎用哀求的眼神示意綠綺不要說話,綠綺知道燕若水的心思,隻是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燕若水才回過頭來,看著沉默著的廖金剛說道,你過來找我,為的是什麼事?
她說這話時,心裏怦怦直跳,真希望聽到他說,我們合好吧,也真害怕聽到他說,我們離婚吧。她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他主動過來,主動關心她,應該是懷著歉意過來的。那麼,和好的可能性應該很大。
廖金剛聽到燕若水這麼說,果然抬起頭來看了看她,然後長歎口氣,說道,我這幾天想了想,若水,的確是我不好。以前我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請你原諒我。
燕若水驚呆在那裏,想起前幾天他的倨傲,他的無情,他的冷漠,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廖金剛還在那裏說話,對她說道,我和賈格麗這樣了,是我不對。 我實在是太累了,那時候你又生病不在我身邊,現在想想,真的是很後悔,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一個男人應該有責任心,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
燕若水愣了愣,想起前陣子他對她的解釋,因為她什麼也不會,所以他移情別戀,賈格麗在事業上可以幫助他很多。
今天,他卻好像變了一個人,對於從前,有了許多新的解釋,而且這些解釋聽起來那麼真誠,那麼讓人相信。
燕若水征在那裏,聽著廖金剛在那裏說著。
廖金剛一隻接一隻的抽煙,在煙霧繚繞下,他說了許多從前的事,有了許多新的解釋,他說,是因為她生了病,不能陪在他身邊,他一個人在國外,很辛苦很寂寞,需要人關心,而那時候,剛好賈格麗出現在他的身邊,他是一個男人,控製不住,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和賈格麗有了感情,才做了錯事,自己知道對不起她,所以請她原諒。他對她道,我和賈格麗真的沒什麼,我們隻是感情上互相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