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是如此。
可愛沉默在那裏。
盡管她不敢想,她卻想了許多,想著假若鄭錢像其它男人一樣,背叛她傷害她,以現在的她來說,不知道還承受不承受得了。
肯定是承受不了啊,她想起從前,將近一千年對於負心男女和小三的仇恨,六百年前的傷害,常笑帶給她的傷害,她曾在那間常笑死去的房間倒頭大睡,全身披著他的鮮血,直到那些血液和著她的毛發結成血痂,直到鄭錢出現。
看到鄭錢對張小紅那麼好,看到鄭錢被小紅傷害,聽到鄭錢說愛一個人可以愛到骨頭裏,恨一個人也會用生命去恨,欣賞他對感情的專一和忠誠。才最後在幫助他的時候振作了起來。
如果現在,連給過她希望和信心的鄭錢也背叛了她,可愛知道,不用想,她也不可能再活下去。
如果一個人一直吃著黃連,那麼再苦的人生,也不覺得什麼,大概會麻木吧,但是不會絕望到死,最怕的莫過於,一直吃著黃連的人突然嚐到了蜂蜜的滋味,她陷在蜜的味道裏,永遠不想出來,可是卻突然事實出現在麵前,不得不讓她繼續吃黃連下去。
這樣的狀況,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了的。
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窮了一輩子,也能堅強的活到老,卻有許多百萬千萬富翁在突然一無所有後選擇跳樓死去。
可愛坐在那裏瞎想的時候,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然後吱呀一聲,門打開,鄭錢走了出來。
可愛慢慢抬起頭來,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鄭錢。
看多了別人的故事,自己也經曆過不少的故事,如果一切都是輪回,那麼抗爭還有什麼意義,如果鄭錢背叛了她,她再也沒有勇氣堅持下去,她會解散小三敢死隊,因為到了那種局麵,小三張狂到一種誇張的地步,小三敢死隊繼續存在,就是一個笑話,所以她要解散她,然後選擇死去。
如果有來生,來生也不選擇做人,像蔣小嚴一樣,做一棵樹,或者是做狼,聽說狼是專一的動物,總之就是不做人了,人太過善變。
她就這樣征征的看著鄭錢,直到鄭錢覺得奇怪。笑了笑,走到她麵前,拉起她的手,輕聲對她道,貓,你怎麼了?
可愛才清醒過來,過去的傷害就像重新出現的毒蛇一樣啃食著她的心田,仿佛要將她同化一樣,要在她的心裏滋生出許多毒蛇,比如懷疑,比如小心眼,比如忌妒,比如憤怒,比如猜忌。
而這些,都是她不想要的。
可是過去並不放過她,逼得她不得不去回想。
現在的可愛,仿佛被兩個人不停的撕扯著,一個是過去的自己,一個是現在的自己。
相信他,不要相信他,問他,不要問他。
她坐在那裏,心裏被痛苦糾纏。
鄭錢不知她所想,握著她的手,然後無意中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毛衣,他便站起身來,拿過那個服裝袋,走到可愛麵前,拿出那件毛衣,對她笑著說道,你試試,看能不能穿?
可愛一愣,一時不知道身處何境。她吃驚的看著鄭錢。
鄭錢笑道,小刀的女朋友送給他一件,聽說我是小刀的大哥,也送給我一件。她說她親手織的,我知道你喜歡穿黑衣服,你還別說,這衣服還真厚實。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衣服,自己用手摸了摸,笑道,你要不要穿?
他把衣服放在可愛嘴裏,是一張嘴就全招了。可愛所有剛才思考許久,積在肚子裏要盤根究底一步步試探的問題,比如說,這衣服哪裏來的?如果他說送的。她就問誰送的?如果他說是某某送的,她就會問那個人是誰,是男是女?總之要一個一個問題全部問出來。
因為她知道那是一個女人手工織的,如果他說是買的,如果他說是一個男人送的,那麼這個男人就不值得相信了。
可是沒想到,鄭錢主動一口氣全說了出來,而且還說要把這件毛衣給她穿。
她原本像一個全身豎著刺準備傷害他也準備被傷害的刺蝟,可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這樣不信任他,是多麼可恥,她因為羞愧滿麵通紅,一直低著頭,隻恨不得像一條蚯蚓一樣找個地洞鑽進去。
鄭錢還在那裏說話,貓貓,穿上試試,讓我看看。
可愛才抬起頭來,說道,你真的給我穿?
鄭錢笑道,你不是喜歡黑色嘛,那給你穿好了,再說我的衣服也足夠了,公司裏天天要穿工作裝,發的衣服都很不錯,穿上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