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身份,是不應該有念想的,當他有了念想,他勢必要活在恐懼和牽掛之中。
帶大初心已經夠讓他為難了,如果再有其它念想的話,估計是罪不可恕了。
他想到這裏,便不想和胡姍姍再說下去,他站起來說,夜已經很深了。
下了逐客令。
胡姍姍知道他要讓她走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讓他生氣了,她到人海裏來,被逼著當了無數次小三,破壞家庭無數,從來都是隻要男人看到她就會瘋狂的愛上他,從來沒有像阿夜這樣看也不多看她一眼,冷淡她的男人。
她的心裏有著很重的挫折感。眼裏微微的潮濕,好像要哭一樣,她想自己是怎麼了,他冷淡她,她竟然覺得滿腹的委屈。
她隻得站了起來,對他說道,是的,很晚了,那麼,我走了。
阿夜點點頭,想了想,自己剛才太不禮貌了,人家剛來這裏,隻不過是想來看看他。想到這裏,不由很覺對不起她,便對她道,對不起,我,我平時沒有什麼朋友會主動來訪,所以招待之處很不好,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招待朋友。
胡姍姍愣了愣,看到他那麼說,不由心情好了許多,笑道,那我以後就是你的朋友好不好。
阿夜愣了愣,連說話的方式都是一樣,難道狐狸精都是這樣嗎,長得相像,性格相像,什麼都一樣嗎。
她總是讓他想起那個人來,而想起那個人,他心裏總會產生錯覺,潛意識裏把胡姍姍當成甜甜,然後這種錯覺之後,他會止不住對她好起來。
現在也是這樣,他原本平靜的臉突然微微的笑起來,溫和道,當然是,我們是朋友。
想起當初,他是如何板著臉拒絕她這樣的提法,對她說道,我不需要朋友的
而今天,當一個相似的女子再次走近他的生活時,他卻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態度,隻不過他想彌補過去。
他有時候想著,如果當初,當甜甜走近他生命裏來的時候,他就開始試著接受,對她好一點,沒有那麼漫長的後知後覺的慢熱期,也許他們早在一起了,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形。
一個得不到愛,錯失愛的人,總是會想出許多假設和如果的,假設當初,如果當初,我們每個人的一生總是有許多遺憾,一輩子都在問假設,如果,假若,倘若等等。
阿夜的笑讓胡姍姍迷惑起來,這個男人剛才還那麼冷酷,現在竟然笑起來,好像春風一樣,不由讓她呆了呆,她在他的笑容中發呆了好半響,才慢慢清醒過來,立馬意識到什麼,笑道,夜深了,那我走了。
阿夜點點頭,說道,我送你到外麵。
胡姍姍點點頭。
他們走出房子,一直走到外麵。阿夜沒有遠送,他站在門口,朝她點了點頭,對她道,路上小心點。
如果是甜甜的話,他肯定會送她回家的,相像的那個人並不是那個人,這一點,他還是很清楚。
胡姍姍有一點小失望,他竟然沒有提出送她回家,然而看到他站在那裏的情形,他是不打算送了。她便點點頭,說道,那麼,我走了,晚安。
阿夜便點點頭。
胡姍姍笑了笑,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阿夜回到自己的房子裏,走到初心的房間時,他便停了下來,因為有一個月多沒有看見她,今天又和胡姍姍提到,心裏不由對她非常的想念。他想著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她。他走進她的小房間,坐在她的床上,想起她在他身邊的樣子,臉上禁不住浮起微微的笑意。他有時候會出奇的想,自己小時候,自己的爸媽為什麼會把他丟棄,一個孩子多可愛,那麼活潑熱情,天真快樂,家裏要是有了一個孩子,仿佛是在春光明媚的動物園裏,到處都是快樂的喧囂聲,家裏要是沒有一個孩子,一個家,房子再少再小,也顯得空蕩蕩的,一個人走來走去,是那樣的無聲和寂寞,真的與躺在墳墓裏沒有多大區別。
他在她的房間裏坐了許久,想著初心的樣子,想著也許是自己小時候也像現在一樣沉默少語,不會討大人歡心吧,所以他的爸媽才這樣不要他,而初心呢,初心的爸媽不要她,又怎麼解釋,那隻能解釋他們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