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真的假的(1 / 3)

(八十七)

她先是坐汽車,從汽車站坐到飛機場。從車站到機場,有兩個多小時的路,平時坐公交車坐幾分鍾就暈車的她當然更是暈得受不了。

她在自己的手袋中準備了無數的黑色塑料袋子,一路上,她坐在汽車的前麵,因為聽說坐在前麵不容易暈車,可是車子開出去十幾分鍾她還是暈了。

暈車的人是這樣的,如果經常坐車,到最後也就不暈了,但是如果又怕暈車,平時盡量避免坐車,一旦突然坐車,會暈得很厲害。

金大鑫的老婆就屬於後麵一種。

她坐在前麵,車子一往前開動,整個人就難受起來,微合著眼坐在那裏,對自己道,不會暈的,不要暈,沒事的,你有事要辦,你這一生,也許就是因為你暈車給毀了。

但是雖然她不停的這樣對自己說,身體卻因為心理這樣的暗示,隻記掛著暈車,作了相反的反應,她很快就暈了車,隻覺得有東西湧上喉嚨,卡在那裏,吐又吐不出來,那東西讓她一陣陣難受。

到最後汽車一個緊急轉彎,她終於受不住,用兩隻手慌忙的找到一個袋子,對著嘴唇把袋子撐開來然後低著頭在那裏大吐特吐,惡心反胃,頭疼腹痛,幾乎所有難受的詞都可以拿來形容她現在的感覺。

吐了很久,最後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才總算好了點。

在劇烈的嘔吐中,她忍了這麼多天的淚水終於也流了出來。

廣州天氣熱,外麵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她淚水漣漣。

吐完了,把袋子係緊,放在一處角落,車子到了再丟下。一個人側著身子,歪在椅子的背上,整個人是那樣虛弱,麵向窗外睡去。她還是很難受。微合著眼睛,淚水依然掉下來。

心裏是那麼難受。

到後來分不清了,是胃裏的難受,還是心裏的難受,一陣陣的侵染著她。她很想再吐,吐出來就好了,就幹淨了,她不要把痛苦和肮髒留在心裏。

可是暈車就是那樣一回事,想吐吐不出來,以為不會吐了,就又吐了出來,明明吐得沒什麼可吐了,可是那種髒髒的,惡心的感覺卻一直都在。

沒有暈過車的人,是不會明白那種感覺的。

過了兩個時候,這期間又吐了幾次,一直吐到麵色蒼白,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沒有東西再吐了。車子終於到了機場。

她簡直就是奄奄一息的下了車子,然後去機場大廳拿票,她訂的是電子機票,一個小時後飛北京的。

她極少坐飛機,大學的時候,從上海回家,因為春運緊張,她爸爸給錢給她,要她坐飛機回來,結果在飛機上吐得很厲害,從此後現地不不敢坐了,雖然這其間有很多次機會坐飛機,但是她不坐。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她必須去一趟,否則不死心。她一定要知道真相,不能像那個廣東人的老婆一樣,被騙一輩子。

一個人最怕什麼,最怕你真心的愛著一個人,為他付出所有時,他卻時時刻刻在欺騙背叛你。你最無法接受的就是這個。

所以,她一定要去北京一趟。

領了票,然後在候機大廳裏等著上飛機。

心事複雜,如果一切是真的,金大鑫在北京果真有一個女人,她怎麼辦,離婚嗎。離婚不能解決也不能消解她的仇恨,一輩子都斷送了,她為他付出一生,為他生子,為他打理這個家,一心一意陪他到死,當年在所有人反對的情況下和他在一起,當年他沒有錢請小工,她一個從小嬌生慣頭的千金大小姐給他千家萬戶的送煤氣。

他要是敢背叛她,她估計殺了他的心都有。

很多時候,極深的愛被欺騙,被傷害,離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有些女人說放下,不去計較,那是因為真正放得下的人曾經抓得也是不牢的。要是在乎一個人到生命時裏去了,是不可能放得下的。小憐想要她重新開始新生活,她還有新生活嗎,四十多歲了,大部分好的年華都已過去,她現在離婚開始新一活,簡直就是笑話,不放棄,絕對做不到。

她就是這樣的女人,看起來很軟弱,實際上做起事來,卻很決絕。她在心裏道,金大鑫,你最好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否則的話,我會讓你一輩子後悔的。

她左思右想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電子聲音在通知,她急忙起了身,拿起行李上飛機。這是她第二次坐飛機,呆在那樣狹小的空間內,因為第一次暈機的經曆,讓她立馬覺得緊張和不舒服,可是身體上的痛苦比起心裏的擔心和惶恐,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坐在靠窗的位子,看著外麵。

隻有一個圓形的小窗口,可以看到外麵,外麵的機場上停著幾隻飛機在待飛。

她在想,世界到底有多大,而從前的她,把廣州城當作她的整個世界,一直過得很幸福,沒有覺得什麼不好。

現在走出來,唯一的一一次走出來,卻發現世界卻遠比她想像中要大,隻是她也並沒有因為這個發現有多開心。她會在那裏想,為什麼要這麼大呢,如果隻有一個城市,也許他的男人不會變心。

她知道,給金大鑫十個膽,他也不敢給他在廣州找女人,因為以她爸爸的身份地位,以她的個性,要是被發現,金大鑫一生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