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葉小船生了病,文哲送她上的醫院,她很開心。因為接下來幾天還要輸液,她便每天都自己去,文哲給她打電話,對她道,明天我陪你去。
可是第二天,他電話打過來時,她已經在醫院裏輸好液了,她對他道,你不用來了,我已經輸完了。
文哲就對她道,那你明天一定要我陪你去。
她笑著說好。
可是第二天,她比前天去得更早,文哲電話打過來,對她道,我來接你,我陪你到醫院去輸液。
她笑了笑道,我已經輸完了,你又遲到了,所以不用來了。
她用開玩笑的口吻他說道。
那邊就沉默下來。
她也在這邊沉默著,在那一瞬間,細想這幾天的行為,也為了自己所做的事感動,為了不給他添麻煩,為了不影響他,她生了那麼重的病,可是她也寧願自己一個人去輸液,就是為了做到不影響他。
想到自己這麼堅強。她不由笑起來,想到自己這麼可憐,也不禁心酸,幾乎止不住要墮下淚來。
她大學的同學來看她,也是個女的,兩個人一起研究生畢業。都在北京工作,也算是大學時的密友。
她為了讓自己不那麼可憐,便打電話給好友,對她道,果果,我生病了。
這個叫果果的同學,接到電話後,到了晚邊便提著許多水果到她家裏來看她。
她正一個人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呢,聽到電話響,才知道同學就在門外,立馬起了身,吸著拖鞋去開門。
她的同學果果看到她,看到她穿著白色的睡袍,披頭散發的,神容憔悴,好像病得很嚴重。
不由對她道,病得那麼重,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葉小船笑了笑,說道,現在也不晚。
她請她坐,兩個人一起坐在她客廳的沙發上。
果果看她一眼,說道,姓文的沒有管你嗎?
果果好像有點生氣。
葉小船笑道,他送我上醫院的。
果果怒其不爭的看她一眼,對她道,現在還在為他說好話,都病成這樣了,你這是何苦呢。
葉小船道,我叫你來,不是叫你來罵我的。
果果聽她這麼說,便隻得住了嘴,依舊很無奈的看著她。
葉小船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很幸福。
果果看她一眼,說道,沒看出來。
葉小船笑道,你不知道,文哲他,前兩天陪我去逛商場了,然後我生病那天,他送我上醫院,那時候還是下午,可是他也不管不顧,他還為了我流了眼淚。
果果打斷她的話,對她道,他要是真愛你,會為你離婚。小船,你不要太傻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不等果果說完,便對她道,你聽我說,你聽完了,你就明白我的想想了。那天,偏偏那天我感冒了,我病得很嚴重,很想他。我很想給他打電話。但是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到下午五點,他一般都要回去吃晚飯的,我知道這個時候是一定不能夠打擾他的。可是我控製不住的想他,我一次又一次的拿著手機翻開他的號碼,甚至撥了過去,但是每次我都在沒撥出之前又掛了。最後我終於哭了。我越哭越厲害,止都止不住。
而突然他就給我打電話了。我鎮定了一下情緒,極力以溫和的聲音接起電話。
他拿著電話第一句就是:我好想你。
我馬上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一下子哭了起來。他問我小船你怎麼了。我說我病了。他說好我馬上到。
果果,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沒有給他打電話,我沒有打通,但是我們倆好像有默契一樣,心電感應一般,在我最想他的時候,他就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本來我是不打算要他過來的。我想我既然選擇了他,這種時候我更要一個人度過。我希望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輕鬆的快樂的,不給他任何壓力的。
他送我去醫院。
說實話,那時候我真的病得很嚴重了,整個人都沒有力氣,頭腦也不是很清晰。覺得似夢非夢的。但是他抱著我的時候,我的心理有著那樣的安全感和踏實感,我那時候想,就這樣死了算了。
後來, 我勸他回去,他不作聲,我也沒有再說什麼了,事實上我真的是很虛弱,也說不動什麼了。在我的內心,我多麼希望他一直這樣的守著我呀。可是我還是說著要他回去的話,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偉大。
再後來,我突然問他怕不怕。我沒有說明,可是我想我們都知道我在問什麼,他果然看著我的眼睛,說他不怕,一點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