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打定了主意,抬頭看一眼鄭錢,想著他什麼時候把自已放下來,就趕緊溜走。
它抬頭的間隙,卻看到鄭錢站在那裏,眼睛死死盯著一個地方,麵色蒼白。
可愛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到是一輛很新的卡迪拉克,一個中年胖胖的男人從車裏下來,跑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從車子裏像一條美女蛇一樣鑽出來的,那個漂亮的女人,正是鄭錢的老婆,小紅。
這世上就有這麼湊巧的事,北京城市那麼大,但卻還是讓他碰到了。
他死死的盯著那個地方,嘴裏喃喃道,她跟我說她去臨近城市出差了的。
可愛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看著。
他們停車的地方是一個高級賓館,可愛看他們兩個互相看了看,然後仿佛示意了一下,女的先走進賓館,大概隔了五分鍾男的也進了賓館。
可愛抬頭看一眼鄭錢,看到他麵色蒼白,嘴唇緊抿著,仿佛牙齒能咬出血來。
可愛知道一個男人看到自已的妻子和別的男人進了賓館意味著什麼。
它悲哀的看著鄭錢,看到他憤怒和難以置信的眼睛,然後是掙紮不相信,到最後變得風平浪靜,他的內心也許經過了一翻狂風暴雨,然而到了最後,他什麼也沒說,變得很平靜,他把它抱著在臉上貼了貼,可愛感覺到他的臉龐是那樣冰冷,然後他把它放在地上,蹲著對它道,貓貓,我要去做事了,如果你還記得回家的路,你就回家,如果你不知道,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如果你記得從前的主人,你就回她那去吧,我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照顧你了。
它抬頭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神絕望空洞。
是的,它現在有機會可以溜走了。
可是它沒有走,依舊仰著臉看著他,看到鄭錢極快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副墨鏡帶上,整個人仿佛變了一個人般,極敏捷的站起來,尾隨著前麵的兩個人走進了賓館。
可愛站在那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腳尖點一下地,低低頭,它遲疑了一下,最後跟了上去。
鄭錢對它有恩,且這是它第一次看到男小三,第一次看到一個好男人被背叛,它不放心鄭錢。
鄭錢走進賓館的大門,那個胖胖的中年人他當然認得。是他老婆的頂頭上司,一個副局長。姓史。他走進賓館的時候,他老婆已經看不到人,隻看到那個史局長一邊和前台文員招呼著一邊極快的走進了電梯。
他走到前台,裝作找人的電話,拿起電話,隨便撥了幾個號碼,對電話裏說道,老史啊,在哪個房間呢,哦,好好,我馬上來找你。
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前台突然抬起頭來笑道,你找史局長啊,他在七零二。
鄭錢點點頭,低頭說聲謝謝,就進了電梯。
看到前台文員那麼熟,肯定是熟客了。
心裏止不住發酸,後麵會看到什麼東西,他不敢想。然而他還是行動了,他說過的,他永不原諒欺騙和背叛。
這是這個城市四星級的酒店,電梯四麵都是明晃晃的金色鏡子,前後左後上下都是他的鏡像,那神情那麼絕望慌張,仿佛天就要塌下來一般,許許多多鄭錢向他壓過來。
他搖晃了一下,扶著鏡麵站穩了,扶了扶墨鏡。
電梯到了七樓,咚的一下,門開了。上電梯的過程隻是短短一瞬,可是在他的眼裏,仿佛一千年那麼久。
痛苦正像一條毒蛇一樣慢慢啃食著他的心,現在是還沒有明證,如果親眼看到了,那麼這條大蛇就會張開血盆大口,把他啊嗚一口全吞下。
從此後,從前的那個鄭錢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男人。一個麻木的,隻會瘋狂報複的男人。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然而隨著電梯門打開,他邁出腳去,就知道這一切已經由不得自已做主了。
他找到了七零二,可惜門是關著的,他試著貼著門壁,然而裏麵似乎是沒有任何聲音,也似乎聽到女人做愛發出的呻吟聲,正是因為這種不確定,更加讓他痛苦起來。
陰暗的紅色地毯鋪就的過道裏,慢慢走過來一個賓館的清潔員。
鄭錢在那裏站立了,裝作很愁苦的樣子,很著急的等待著那個服務員。
可愛已經慢慢走到他背後,知道賓館是不許進貓的,便隱身在一間房間的拐角處。
鄭錢從前台騙房間號碼,在這裏又騙開門,這一切做得機智又淡定,不愧是做警察的,隻是可愛想,這些如今在鄭錢的眼裏,應該是很悲哀的事吧,這些不能用來去調查案件,卻隻能用來捉老婆的奸。
他們已經開始對話。
是鄭錢輕輕的聲音,小姐,你好,我的房卡掉了,請幫我開一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