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慌了,立馬四下找起來,她現在剛好在西單的一個地下商場,從西單圖書大廈的附近進來的,如今剛好在這個地下商場的半路上,是一個大轉盤,四麵八方全是入口和出口。
她擔心著秦非,很在乎的人,突然在人海裏丟了,難免心慌慌的,雖然明明知道他本事大著呢,不會出事,可是也還是慌慌的尋找。
她繞過一個彎,從一個出口出去,走了幾步遠,沒找到秦非,想著剛才就是在這個轉盤走丟的,便又折回來,從另一個入口進去,剛好看到秦非匆匆走出來,他抬著頭如她一樣在緊張的尋找著,兩個人幾乎麵對麵的撞了個滿懷。
兩個人看到了對方,各自臉上焦急慌張的神情沒有散去,也是各自明白的,雖然什麼也沒說,埋怨擔心的話都沒有講,然而卻都是明白的。他如她一樣的緊張他?她如他一樣的緊張她?那種心心相吸的感覺不言自明。
兩個人在人海中傻站在那裏,隻是互相看著,不說話,然而一個勁的沉默微笑著。
甜甜不想再走丟,笑道,我們不逛了,出去吧。
秦非笑道,不逛了?想逛就接著逛吧,我把手機關了,這樣就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
他說著果真關了手機,剛才是雷的電話,又是催著相親的,他現在有了她,當然不用去考慮相親的事。
甜甜看他果真關了手機,連忙搖著手道,不用關了。我真的不想逛了,累了。
秦非看到她倦倦的樣子,知道她興許是真累了,便點點頭,說道,好的,我們出去吧。
他們走到地麵上來。
天色漸漸暗下去,甜甜道,好啦,今天你陪我逛街,晚上我請你吃飯,說吧,想吃什麼?
秦非道,我還是想吃那大排擋,我請你吃吧,我雖然窮,請你吃飯還是請得起的。
他想起自已真實生活中的寒酸來,說完這些話,看著她,生怕她突然露出看不起他的神色來。
然而,她沒有,她沒有任何傷他的表情,依然像剛才一樣微笑著,說道,好啊,不過那個大排擋已經不在了,要到明年了,不過我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讓我想想。
秦非站在她旁邊,低頭看著她,那一刻,心裏真溫暖。
到最後,秦非跟著她去了一個街邊的小店吃東西。
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店,可是北京這種大城市,也許街道上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店,裏麵的菜價卻是貴得嚇人的。
秦非有一次相親,約在飯館裏,也以為是一個小店,結果打開菜單,裏麵一般的菜都高得離譜,連青菜都是七八十元錢一份,那個女的想吃蝦,他看了一下,雞尾蝦論斤買,九百五十塊一斤。
他當時大汗,說了一句,看不出這種小店的菜這麼貴,那女的原本笑著,立馬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突然態度冷了下來,說道,突然不想吃蝦了。他覺得自已可能太過份了,就自已拿過菜單,給她點了另一份小蝦,雖然不是雞尾蝦,可是也花了六百多塊錢,可是那女的卻一直冷著臉,直到最後,對他印像很不好似的, 最後當然也不了了之。
所以這一次,他請甜甜出來吃東西,這還是他第一次請她吃飯,因為上次的教訓,心裏不由萬分忐忑,手心裏全是汗。
想著別又是一個斬人不見血的小店,更何況甜甜看上去平時很會花錢的,她喜歡來的店應該都是特別高檔的才對。
兩個人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服務員把菜單送上來,秦非把菜單遞給甜甜,對她道,你點菜吧。
他一直沒有先看菜單,仍然是緊張的。
甜甜卻隻是笑笑,對他道,你想吃什麼呢,我們一起點吧。
秦非道,我請你客,你點吧。我雖然沒什麼錢,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甜甜便笑了笑,點了兩個菜。
服務生記好菜名遠走了。
秦非拿過菜單,看了看,發現她點的兩個菜,是這裏麵最便宜的,而且這個店還算公道,並沒有像上次他進去的店那麼斬人,不由對她道,為什麼不點好一點的?
他想說,一餐飯他請得起,可是這種話說多了反倒顯得他更窮似的,不由沉了默。
甜甜笑道,現在不餓,就沒必要浪費錢了。
秦非笑笑,想這女孩真是很懂事。
對她的映像不由又好了幾分。
這幾天,北京很大的沙塵暴,服務生送過來的碗碟裏麵不太幹淨。
秦非注意道了,對她道,這碗碟好像有點髒。
甜甜看了一眼,說道,是的。大概這幾天沙塵暴的緣故。隻要有縫隙的地方都有灰塵。
她看了看他,對他道,我們用茶水涮涮吧,這茶水那麼多,我們兩個也喝不完。
他點點頭。
她便把茶水倒在一隻碗裏涮起來,先涮了兩隻碗,洗幹淨,把涮過的水澆到配的喝酒水的杯子裏,然後拿起兩雙筷子又用茶水涮了涮。
她做這些事情很用心,好像很有趣味似的。
秦非看著不由有點發征,對她說道,你好像很容易快樂一樣。
甜甜笑道,本來就是啊,人本來就是要活得簡單一點。
她說著把涮好的碗筷遞給他。
秦非連忙接過,過程中自已的手指碰著她的指尖,那指頭處便微微的發燙,仿佛有張小嘴一直在那裏輕輕的吮吸著。
甜甜重新給幹淨的碗裏倒了茶水,一邊喝茶一邊等著菜上桌,逛了一天,兩個人都渴了累了。
兩個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著話,甜甜想起貓貓說的話,不由對秦非道,你以後還會不會收了我?
秦非本來喝著茶水的,聽這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整個人差點嗆到。
他匆忙間把杯子放到桌上,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含笑說道,你怎麼這麼說?
甜甜幽幽道,因為你是除妖師,我是妖啊。
秦非便沉了默。
這個問題這些天一直困擾著他,可是雖然他一直沒有想清,但是行動卻仿佛是最好的答案,愛情是這樣神奇的事情。認識她以來,他真的過得很開心,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有時候甚至傻傻的想,為什麼要長大,原來長大了可以戀愛。
你會不會呢?
她把手交叉的放在桌上,執著的不安的問他。
秦非看著她,一會道,以前也許會,現在和以後,都不會了。
他仿佛也要說給自已聽一般,先是說給甜甜聽了一遍,然後自已又在心頭重複了一遍。
假若沒有人發現,沒有同行出現,他們應該可以很順利。因為她,他重新定義妖精的概念和除妖師的職責。
想起初初相遇,他不由笑了。
問她道,還記得剛認識的時候嗎,你說,是非不分的才是妖。我現在覺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