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荊岑拍拍語鳩的肩膀,還沒等他將師父的情況說給他們,肩膀上就被師父的爪尖輕輕一點——雖然是|泄,但語鳩的情緒起伏有些大了,還是緩緩等她平靜下來再說。沒出口的話被他咽了回去,“今天是大喜的日,不要傷心了,我們這就要朝新家去了。”
“對。”語鳩被一提醒,抹著眼淚站直了,“想當年還是那麼個小娃娃,我還給你換過尿布擦過屁股,結果現在已經是元嬰老仙了。盧玳老仙……噗嗤!”曾經奶娃娃的模樣浮現出來,語鳩睫毛上還掛著淚,就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女人們的心情變化總是讓男人們摸不清頭腦,不過她這一說,到確實讓包括師父在內的眾人都會心一笑。
盧玳抓抓頭,在這情況下不知道自己是該跟著一塊笑,還是該擺出一副哭喪臉。
“對了,趙師兄呢?這位是……”趙承麻現在一副小老頭的模樣,白須白眉的,盧玳看對方有胡,又不是老仙,以為是哪個不認識的同門。
“噗!哈哈哈哈哈!”這下眾人笑得聲音更大了。
“四師弟啊,這是你師兄啊!你就算是元嬰老仙了,這不會認人的毛病還是沒治好啊。”
“哎?師兄你怎麼長胡了?還是白的?這……就算我能認出人臉來,也認不出這是師兄啊。”盧玳喊冤,師父笑著,眼神不由得停在了盧玳身上——他連人臉都認不出來,但是卻在數兆萬的人和妖裏,兩次把我找了出來。即便是借助了法寶之力,可單隻是其中的執著,就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別聊了,快上來吧!”這邊說說笑笑,那邊人都差不多上齊了,顧帆站在雲島邊上,朝著盧玳這邊喊。盧玳就要帶著眾人離開。趙承麻卻對著盧玳擺擺手:“不要帶我上去。”
“?”
“有幾位門人雖然離開,但並非畏縮,而是……要給我們收屍。”趙承麻歎了一聲,“掌門師兄和師姐是必須要去的,我要與一位師叔祖留在這裏,等上一段時間。”
“師兄注意安全。”盧玳點頭,也不囉嗦,與趙承麻道別後,帶著眾人飛上了雲島。
***
原來以為雲島上就都是雲,實際上雲島隻是外圍包裹了一層雲霧,內裏就是個巨
...
大的浮島,山川河流,亭台樓閣一應俱全。廣嵐山門的眾人最多也就是遠遠的見過,頭一次真的踩在了雲島的地麵上。年紀大的懵懵懂懂,束手束腳,年紀小的,不是嚇得老老實實跟在長輩身後,就是潑猴一樣蹦兩竄就影都沒了。
不過廣嵐山門總共人數也不多,老仙們一人分了十幾個,也就差不多分完了。有老仙們帶著,有荊岑、語鳩還有其他一些老人的照顧,慢慢的大家也就都舒緩放鬆了下來。
這些事盧玳|插|不上手,師父雖然一臉渴望,但是現階段也還是別|插|手的好,他倆在一邊看著眾人離開,才去尋住處。
師父這體態,連續尋了四個地方,都沒有能住下的。最後他倆幹脆就在一個水池邊停下了。這裏還有個涼亭,可師父也進不去,於是盧玳坐在了涼亭的石台階上,師父就坐在他身邊。
剛坐下,師父就看盧玳一件件的朝外拿東西:靈石、礦物、靈丹,還有皮革和骨頭……動物的皮革可沒有這麼光滑細膩的,至於那兩根骨頭,怎麼看怎麼像是人的大腿骨。
“你這是?”
“師父,你不是說過我可以煉鼓的嗎?”
“……”他好像是說過,有鑒於盧玳是一頭紮在音修這條上,不打算回來了,師父覺得他應該給盧玳找一件殺傷力比較小的樂器。當
他以為鈴鐺可以做到這一點,結果事實證明那隻是他天真,於是,一時灰心喪氣之下,口不擇言……
他可以跟盧玳說那隻是一時失言嗎?
“師父,我知道,我的演奏不符合你們的審美。”其實遇到關問己之前,盧玳很清楚自己彈琴很難聽。但關問己卻給了他信心,既然他能夠以情入音,甚至用琴聲錘煉心境。這給了盧玳比較另類的信心。或許,他不是不通音律,但就像是他無法分辨這世界人的相貌一樣,這裏的人也是無法分辨他演奏的樂聲隻美的。
——換句話說就是,不是我演奏的難聽,是你們不懂得欣賞。
師父有些頭疼,想用爪按按自己的陽穴,結果現爪有點短,頭更疼,甚至還胸悶了。
“師父,我做出了鼓後,會去給你尋一樣可以隔絕聲音的法器的。”雖然,不久前和師父在一人鈴,一人嘯,彼此互相應和,用聲音纏綿出一副美麗畫卷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不過,既然師父還是接受不了,盧玳又怎麼能強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