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師父卻如蒙大赦的歎了一口氣,還好歎氣不打雷,趕緊掏出石板寫字:“玳兒,我如今的形態,若去實在是不方便,也就隻好你自己前去應對了。”
“師父,因為我傾心於你,所以你竟然連和我並肩而立,也不願意了嗎?”盧玳看著師父,還是那燒人的眼神,但配合著他的話,除了|欲|望,靜海渲染出了悲壯的意味。
“玳兒,我不知道你這小子竟然還喜歡胡思亂想。”
“那就時時刻刻和我在一起。”盧玳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永永遠遠、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
師父兩輩子下來,也是清心寡欲過的日子,也有人想與他結成道侶,但大家多是平和的商量著。若無意就放手,充滿了修士的淡然。曾經看到的那些追求和吹捧,大多也源於對方有著適合雙修的體質,根本上還是為了修行。
這是頭一次,師父看到了什麼叫非卿不可的激烈,不是為了修行,隻有純粹得刺眼的情感。
師父忍不住扭過了頭,不敢與盧玳對視。
“傻孩子,我們怎麼可能永遠在一起呢?”“轟隆!”
這次雷劈在盧玳腦袋上了。
“身為凡人,修仙成聖,脫出輪回,都做得到,不過是永生相伴,師父又怎麼能試都不試就泄氣呢?”
師父心說:我哪裏是因為不能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泄氣啊!但這話要是真質問出口,就更不對勁了。惱羞成怒的憋紅了臉,不明白題怎麼莫名其妙就拐到這種問題上去了?
他舉著石板:“玳兒……”
盧玳的手摸著師父的龍爪:“師父,你想多了,徒弟說之前那些話,並非是朝著情|愛之事去的。但隻是徒弟和師父,難道就不能一輩子在一起了嗎?”
被盧玳摸著龍爪原本對師徒倆來說是很普通的事情,但不知為何,偏偏這次,一股酥麻感覺從指間傳了上來,師父整隻爪子都木了。
幸好盧玳很快放手:“師父,我知道你現在惱我失禮,我去應付那些趙家人了。還請師父消氣。”行了個禮,盧玳走了。
獨自留下的師父一肚子的悶氣沒處撒,這簡直就變成了他無理取鬧了!
***
仙奴們已經收拾出來了一處花廳,兩個家奴正在擺放著靈果靈酒,盧玳一揮袖子,又添了幾樣果品,一壇靈酒也落在了兩位家奴身邊。
“且換上我的酒。”
“是。”原本斟好的靈酒隻能倒掉,兩個家奴雖然可惜,卻不敢偷喝一口,也不敢多說廢話。端起盧玳給他們的酒壇,隻是揭下專用來封壇的靈符,下麵泥封的靈土還在,一股熏人酒香已經傳了出來,舉著酒壇的家奴頓時神色迷離,身體搖晃了起來。幸好另一個家奴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這才沒將酒壇打碎。
醒過神來的家奴頭一件事就是匆忙跪地領罰,可他的臉已經是漲紅色,舌頭伸直還伸不直,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怪你,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這酒的勁頭如此大。”盧玳擺擺手,“你們且站到一邊吧。”
他抬手將酒壇攝來,拍開泥封,輕輕一扣壇底,酒壇自己飛了起來,一股清澈的酒液從酒壇中噴了出來,化作一道水龍,將包括盧玳自己的在內四張幾案上的酒盞斟滿。
如此一來,酒香彌漫了整個室內,站在牆邊上的兩個家奴,趕緊用袖子捂住口鼻,但也扛不住身體搖晃了起來。
“你們到大門口守著吧,再待在這裏,怕是要醉死了。”
雖然服侍眾人是兩人在職責所在,更何況稍後還有家主與長老前來,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潑天的大機緣了。但兩人一點也不敢哀懇留下,畢竟要真是醉死那還好,萬一稍後做出什麼失儀的事情來,大機緣就要變成大罪過了。
兩人趕緊退出去,剛要朝大門走,其中一人卻停下了:“要不要叫盧仙長……”
“看來仙長是沒那個意思,我等也不要多話。”另一人對他搖頭,示意不要多管閑事。
盧玳一個人坐在花廳裏,指著酒龍轉來轉去,最後變成了師父模樣,還是師父沒穿衣服的模樣……其實師父長大之後都穿著衣服了,這還是盧玳按照他小時候的模樣放大出來的。雖然無外乎是一身鱗片,龍頭獅尾,就跟屋簷上蹲著的瑞獸一個模樣的。誰看著房簷上的雕塑會臉紅心跳的?盧玳會……
誰讓這個像房簷雕塑的酒水模子,是照著自己師父來的呢?
初戀的盧玳仿佛也被酒水的味道熏得醉了,神情有些恍惚。
***
此時,趙家的家主趙啟奎,帶著長老趙奎,另外一位外姓長老南宮佐理,到了暮雲碧的門口。看見隻有兩個家奴候在這裏,趙啟奎與趙灸倒是沒什麼,元嬰中期的南宮佐理頓時就麵露不悅。
“這後生既要托庇於我趙家,可也太過高傲了些。”
趙灸笑了一下,問那門口的兩個跪地的家奴:“我看你們倆欲言又止,有何事,都說來吧。”
家奴感激的對著趙灸一叩首:“盧仙長並非不來,隻是正在布置笑宴。”他倆雖然是趙家家奴,但並沒什麼靠山,否則也不會一直沒能得到工作,最後被分派給了盧玳了。如此,盧玳若是見惡於家主,他們也得不到好處。如今當然是努力幫助盧玳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