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不是阿修羅太多,雖然盧玳和師父能感受到四麵八方傳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可是沒有一個挑頭的。
不過,終歸這些都是路上的小事。這天天色漸暗,佳博羅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是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市,城市的最外圍密密麻麻布滿了肮髒的帳篷,這大概也是佳博羅的貧民區。即使現在是晚上,每個帳篷外麵也都擠著十幾個男人,但是沒有女性,沒有孩子。盧玳這個時候才發現,好像他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女性的存在,畢竟這裏的男人都光著膀子,性別還是很好分辨的。
濃鬱的因為生活產生的各種垃圾而生成的惡臭,就在這片帳篷區的上方凝聚。
直接從這裏飛過去,在經過一條衛兵把守的界限之後,帳篷再也沒有了蹤影,隻剩下一幢幢白色圓頂金色彩繪的精美樓閣。
雖然城市就是這樣,總會有貧民和貴族的區分,但就是盧玳也頭一次看見這麼涇渭分明,連一點過度都沒有的城市。
繼續向前,城市的中心是一座廣場,廣場的一半是蓮花池,另外一半是有著阿修羅圖案的地麵,並且現在也站滿了阿修羅。圍繞著廣場的,是一片更加高大與華麗建築的群落,其他阿修羅都在這個廣場降落下來,盧玳也跟著他們落下。
在這裏,女性出現了。她們都有著長長的濃黑秀發,穿著點綴金銀飾物的裹身長裙,在其中一座高大的建築門口,或坐著,或依靠著柱子,看著廣場上的阿修羅們。有的阿修□□脆的走過去,拉起一個女子,就走進了她們身後的建築。但大多數阿修羅,都留在了原地,或者站著,或者盤膝坐下。
又過了一會,有孩童端著果盤和酒壺走進了阿修羅中,免費分發。走到盧玳麵前的孩子怔了一下,忽然憤怒的朝著盧玳咆哮:“女人該去聖殿!”
“很抱歉,原界的修士,這個孩子沒見過世麵。”匆忙跑過來的阿修羅應該是這裏的主事者,他把這個孩子拉到自己身後,合掌向盧玳行禮。
“女人該去聖殿!”可是那孩子還在他身後喊。
盧玳對他們揮揮手,表示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主事者匆匆忙忙的把孩子拉走了,片刻後換了個七八歲的女孩來給盧玳送東西。剛才那個男孩如果不是突然嚎了一嗓子,盧玳都不會瞟他一眼,換了女孩……他一樣不會多瞟一眼。
盧玳盤坐在地上,把師父放在他腿上,表情嚴肅的思考著。
師父安靜吃著一枚盧玳拿出來的靈果,並不打擾他。直到盧玳突然問:“師父,你說我要不要脫了衣服再開打?”
“……咳!咳咳!”師父被嗆了一下,他咳嗽的聲音還是和人一樣的,“你想了半天,就是想的這個問題?”
“嗯。”盧玳點頭,表情更嚴肅更認真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對盧玳大概真的不是一件小事,於是師父也端正了態度回答他:“隨性而為。”
苦思冥想了半天的盧玳眼睛一亮,摘下發冠散開頭發,開始寬衣解帶。周圍怪異的眼神更多了,但也有些阿修羅感覺到了不同,神色間除了欲|望漸漸多了戒備。
***
對曾經的盧玳來說,更強的戰鬥力,就是更鋒利的爪子、更尖銳的牙齒、更堅硬的皮革,再加上更龐大的體型。換句話說,盧玳原來也是肉|搏係的。早期的他所知的魔法,是隨著魔力增長自然領悟的,就像隨著骨頭成長,嬰兒從躺著,到會爬,會走一樣的那種領悟。可是,那沒有他自己的爪子好用。
到了原界之後,二十四年多一半的時間是弱者,另外一半也是遠程攻擊,盧玳真的很懷念用體重碾壓一切的歲月。
——沒有那個體重,他也到不了這個世界,早就被同化成為混沌的一部分了。
既然在這裏可以無所顧忌的殺戮,那正好也品嚐一下曾經拳拳到肉的感覺。
盧玳穿著衣服給人的感覺是有些瘦,他脫下法衣,露出的卻不是脆弱消瘦的排骨,而是弧度勻稱起伏的肌肉,並不十分壯,可是足夠強勁。就是有些太白了,可以用珍珠色來形容的皮膚,和周圍阿修羅古銅色或者黑色的皮膚相比,他隻是更顯眼了。
師父動了動,幫徒遮擋了一下胸前,雖然盧玳這樣隨性而為,一往無前很好,但師父確實有一隻羊進了狼群的感覺。不過看來這些阿修羅是有著顧忌的,雖然有十幾位站了出來,可他們選擇的是走進都是女性的建築,大概就是那男孩所說的額聖殿,沒人來找盧玳的麻煩。
***
“該怎麼上鬥壇?”盧玳問擺了東西就沒離開的女孩,她看來是被特別吩咐照顧盧玳了。
“從黎明的第一縷陽光開始,選定了對手,就可以去找瑪卓。”女孩回答。
“瑪卓?”
“別這麼不珍惜你的性命,異鄉人。”邊上的一個阿修羅轉過了頭來,女孩嚇了一跳,跪在地上低下了頭,不敢說出一個字,“你就這麼死去真有些可惜,我可以給你一座城,做我的弟弟怎麼樣?”
“一座城?一千人的,還是一百人的?”另外一個阿修羅|插|嘴,“我是一座十萬人大城的城主,異鄉人,做我的弟弟你能享受的更多。”
這個弟弟的意思,看來也是和原界不一樣的。
“自大驕傲的家夥們,當明天太陽升起來,你們的所誇耀的就已經不再是你們的財產了。異鄉人,你做出選擇的原因不該是誰的嘴巴夠大,而應該是誰的力量夠強。”
“鬥壇上決勝負吧。”
“對,鬥壇上決勝負吧!”
在盧玳一個字都沒說的情況下,大多數阿修羅已經自動自發的把他當成了一個獎品,獎勵給最強的——按照他們的習慣應該也是最後活下來的——阿修羅。雖然並不是所有阿修羅都對他感興趣,但在事態發展起來之後,好戰的他們都樂意加入這種爭奪,或者至少他們表現的是樂意成為這個遊戲的其中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