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一代地球人,在思維上卻與原始人完全不同,他們所思考、了解、接觸到的就是數字,並將所有的東西都代入數字之內,生活的事物對他們而言,隻不過是由數字架構出來的。
若是第五代地球人已開始也是如此,那當今的地球或許也早已經如撒哈拉一般,或許一切又都有所不同了。
他承認自己確實沒有什麼藝術的概念,以往在地球上的時候,他也就隻對數學、谘詢、科學感興趣,記得有一次朋友對他提起梵高的向日葵名畫,他居然回答那是哪家電腦公司?而被朋友們引為笑談。
但這樣的他,在晴子深入淺出的講解之中,居然開始明白許多他早該知道卻一直不知道的事。
真是一個奇妙的女孩!
毒藥微笑想著。早先總以為她隻是個有點小聰明、愛講話、愛闖禍的迷糊女孩,但是經過這些天來的觀察,他卻不得不改變自己當初對她的錯誤判斷。
她很努力、很有洞察力,並且也善解人意,雖然有時不免還是有些脫線,可卻不讓人討厭,隻讓人感到她的純真、可愛和俏皮。
哎,當初自己幹什麼要發那麼大的脾氣呢?
將本來很不錯的氣氛弄得僵硬不堪,毫無轉圜的餘地,才讓自己淪落在家裏獨自欣賞這場演說,而錯過一次精彩的居民同樂會。
現在胡想起來,其實連毒藥都對他自己當天的表現感到歉疚,那時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失心瘋,居然整個人的情緒變得如此不穩定,一個堂堂的大男人不僅跟一個小女孩子計較東、計較西,還嚴厲的訓了她一頓,也難怪上回在介紹會上,晴子睬都不睬他一下,徑自跟其他三個地球男人親切的問候著,當他是空氣一般。
不過算了,這樣也好。毒藥告訴自己,反正他本就習慣了一個人無牽無掛,與人為友有時就得承擔擔憂、失去之苦,那種痛苦不好受啊!
好不容易將思緒換回到了立體投射影像上的毒藥,現在確實有些擔心,雖然晴子的講解老少皆宜,但那是對地球上的人的理解力而言啊,對這些從來沒有接觸過,也沒有體會過藝術是什麼的人來說,他們真的能懂嗎?
這個擔憂確實也存在於晴子的心中,在講解完一小節藝術的本質及種類後,由於她是以數字作為比喻,因此撒哈拉的居民還能夠接受,但是當她一講到藝術的影響及作用是,她卻發現底下的人雖然還是麵露著微笑,可那笑容一看就是很勉強的偽裝出來的笑容,表示著他們根本是有聽沒有懂,一點也不了解她口中說得藝術是情感的另一種表達方式之類的話。
這該怎麼辦呢?
這下子晴子真的是開始傷腦筋了,這些話如果是在地球上,根本不用怎麼解釋大家就能夠心領神會,可是對撒哈拉的居民而言,她把口水都快說幹了,他們還是不懂、不懂,全然不懂!
她怎麼還唱起歌來了?
毒藥瞪視著畫麵中的晴子在苦思了幾分鍾之後,居然唱起歌來,這下連他都有點猜不透她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了。撒哈拉的居民們連音樂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完全是一場對牛彈琴的演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