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分離
一聲巨響碰地在籠子裏回蕩,嚇得窩在轉輪上木屑裏的大米不穩滾了下來,頭昏腦脹地捂著腦袋,它茫然地嗅嗅空氣,再看看四周,發現頂層除了自己沒有其它倉鼠。
大米低下頭,後爪子抬起搔搔肚子,再聞聞腹部,感覺還殘餘點交///配後的氣息,它伸出舌頭開始舔起腹毛。
大米漫不經心地一邊舔著,一邊想老鼠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時候應該儲好種子,快要上來了吧。
大米暗暗地猜測,它扭頭瞟了眼滾輪,又尷尬地移開視線,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它倏地跳起來跑向微凹陷木屑地的窩。
直直竄進鬆厚的木屑,大米扭扭屁股,試圖讓自己全身都能鑽進木屑,身體疲憊地軟綿綿趴著,這揮之不去的感覺令它覺得似乎一閉上眼,就能清楚浮現出不久前的事情——
那隻王八鼠竟然壓著它在滾輪上麵交//////配啪啪啪!
猛烈的動作讓滾輪都在些微搖晃,如同鍾擺小弧度來回擺動,平鋪在塑料輪上的木屑被擠出邊緣片片飄落在地,大米都還能感受到那時背部緊貼的身體有多炙熱,燙得它差點以為老鼠生病了。
哦,的確生病了。
它們倆生了同樣的病。
大米咬緊牙,爪子撥弄著木屑,忍不住抬頭頂開柴屑看向出入口,見依舊空蕩蕩,它奮力轉回頭全身爬出木屑,踱爬到水瓶前,站起來仰頭開始舔吸鋼珠,它半瞇起眼,心情有些悶悶不樂。
大米想,它一定比老鼠病得更嚴重。
就像現在,才不見王八鼠一會就想得要命,心慌到想拖著疲勞酸痛的身體下去底層找鼠。
如果換做是它不見了,即使隻有一下下,老鼠也不會著急吧。
大米自以為是地腦補,突然裝著水瓶的籠麵被用力拍打下,驚得正喝水的大米嗆到,後退幾步張嘴甩頭,它有些難受地抬爪抹抹臉,等感覺舒服點才疑惑抬起頭,瞬間驚訝得吱不出聲——
夾鼠的不明物體又來了!
大米愣愣看著不明物體不斷拍打籠子,直到一聲帶著怒氣的喝止才停下。
大米又頓了幾秒,小心翼翼地伏下身,警惕地望著外麵不斷動作的物體。
“怎麼不躺好?”
大米聞聲扭過臉,一見到老鼠原半灰暗的眼睛忽地明亮起,剛才的愁悶一股腦全拋在身後,它高興地奔向老鼠鼻子碰碰鼻子,再蹭蹭鼓起的頰邊,開心得眼睛都微彎起,咧嘴對老鼠吱道,“你看!外麵有東西!”
老鼠飛快瞥眼籠外的不明物體,又垂下頭把種子吐出來,用著柔和的語氣吱出強硬的話,“吃吧,不吃就去睡覺。”
“啊?”大米下意識回頭,又快速扭正,納悶地想張嘴吱問,就聽見老鼠的吱聲,“你沒必要知道。”
老鼠無奈地看著一臉不服氣的大米,身體貼近點身體,它蹭蹭大米頸間的絨毛,含糊吱道,“外麵那是來抓鼠出去,出去就不會再回來了。”
“這我知道。”大米慢吞吞地回蹭老鼠,對於老鼠這有辱它記性的吱聲,大米決定寬宏大量不追究,斜眼望向籠子外麵,“我是不明白抓鼠出去做什麼。”
老鼠靜靜看著大米,沒有回話。
大米完全沒感受到老鼠的異樣,盡力掩飾住眼神含的躍躍欲試,它裝作不經意地吱道,“吱啊…也不知道外麵有沒有種子。”
雖然這句話根本不算問句,但遲遲沒等到回應的大米把目光收回,奇怪地看向老鼠,頓時一驚——
為什麼老鼠擺出戰鬥姿勢?
還沒等開口問,老鼠猛地跳起來推開大米,後者忍下發疼的屁股,莫名其妙地轉過臉,圓大的眼又瞪大幾分——
老鼠正咬著類似爪子但比爪大好多的物體,那物體用力地想甩開,老鼠也察覺到鬆開口,彎腰安全著地,迅速轉過再次弓起身,眼神狠惡瞪著那縮出去的物體,把大米護在身後。
大米錯愕地眨眨眼,爬到還在狀態裏的老鼠旁邊,輕聲吱問,“你怎麼咬那東西?”
“不然?”老鼠餘光掃了下大米,抬頭望著籠頂上方才打開過的正方形出入口被關上,又眺向籠外確定不會再有東西進來,才鬆開緊繃的身體,慢悠悠地轉頭盯住眼神不解的大米,冷冷地吱,“要我看你被抓出去?”
沒等回話,老鼠瞇起眼,凶煞地踏步把大米逼得後退幾步,看著大米無措的樣子咬牙憤恨吱道,“你覺得我能麼?能承受你不再回來、不和我在一起?”
“你太抬舉我了。”老鼠莫名地來氣,因為那探進來的不明物體,又或是從見到藏不住想嚐試的大米開始,那盤旋壓積已久的怒火瞬間壯大,燃燒掉所剩無幾的理智,它失控地朝眼前鼠吱吼,“也對,要不是我能給你種子,你也不會答應和我在一起!”
大米一怔。
老鼠自知失態,勉強硬忍住氣,平緩下心情,轉過身慢慢爬向頂層出入口,在踏出第三步時它頓住,微偏頭冷吱道,“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