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抵皆是如此吧。內心深處仿佛潛藏著一頭永不饜足的巨獸,總會被那不斷更新升級且永無休止的欲望所驅使,在這紛繁複雜的塵世中徘徊掙紮,難以停歇。
我不確定那次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是否能稱之為我的初吻。
在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裏,初吻應當如同電視劇中所演繹的那般美好而浪漫,充滿了香草冰淇淋那醉人的香甜氣息,以及如棉花糖般輕盈柔軟的觸感。
可現實卻如同一記無情的耳光,將我從美好的夢境中狠狠抽離。我的初吻,隻讓我感受到了香煙那刺鼻的辛辣與酒精令人作嘔的惡臭,還有那不知能否輕易擦掉、在臉上殘留了一路的黏膩哈喇子所帶來的惡心感。
我曾天真地以為,接吻不過是嘴唇與嘴唇的輕柔觸碰,是一種充滿詩意與溫情的表達。如今看來,電視劇中的情節終究隻是虛幻的美化,與現實相去甚遠。
不過,這已然算是我與伊鵬相識以來最為親密的舉動了。
仍記得那次在他家用餐,遵循著基本的禮貌規範,吃完飯不宜立刻起身告辭,而是要在客廳的沙發上稍作停留,一同看看電視,以增進彼此之間的交流與融洽氛圍。
當時,他在拿取遙控器的瞬間,那隻手不經意間輕輕觸碰到了我穿著短裙的大腿。那一瞬間,仿佛有一股電流穿過我的身體,我本能地像受到驚嚇的小鹿一般,立刻挪動身體,並用力將裙子使勁往下抻拽,試圖拉開與他的距離。
伊鵬見狀,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地說道:“你這反應,就像防賊似的,如此謹慎。”
我清楚地察覺到了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悅神情。隻是,那些如噩夢般的過往經曆,如同沉重的枷鎖,死死地鎖住了我的喉嚨,讓我不知該如何啟齒向他訴說。
或許,在伊鵬看來,那樣羞辱的曾經根本不足掛齒,他亦不會願意花費時間靜下心來傾聽我的傾訴。
自那次“抻裙子事件”之後,我與伊鵬之間的親密舉動便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束縛,僅僅停留在了牽手與摟腰這般較為淺層次的接觸上。
“我們結婚吧,訂婚宴就定在城中最好的酒店,我已經提前安排妥當。鑒於我職位的特殊性,結婚無法大操大辦,限桌和限車,可能會委屈你一些,但訂婚宴我們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
哦,對了,訂婚宴所需的衣服我也早已精心挑選好了,是情侶款式。你抽空問問你的爸爸媽媽,商量一下哪天有空?”
他的語氣依舊那般溫柔且彬彬有禮,可那看似詢問的語句背後,卻隱隱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吩咐意味。
結婚?訂婚?我的腦海中瞬間被無數個問號填滿。他這是在向我求婚嗎?為何在這溫柔的話語之中,我卻感受到了一種命令式的壓迫感?
他,真的要和我結婚嗎?僅僅半年的相處時光,我們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嗎?
我滿臉狐疑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盡管從他最初告白的那一刻起,他便直言不諱地表明,想要尋找一個能夠與他攜手步入婚姻的女人。
“這麼……快嗎?”我小心翼翼地試圖表達自己內心的疑惑,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
“快嗎?我可不覺得。”他平靜地回應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可是我感覺,我好像還不太了解你。”我鼓起勇氣繼續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與不安。
“不了解?那你想問什麼,盡管說便是。”伊鵬微微歪著頭,溫柔地看向我,目光中充滿了耐心。
“我……我…”我支支吾吾,一時語塞。原本在腦海中盤旋的諸多問題,此刻卻如同亂麻一般,糾結纏繞,讓我不知從何說起。
我該詢問他的家庭情況嗎?可第一次見麵時,他便已將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個人情況坦誠相告,甚至連結婚條件中的車房等物質基礎都毫無保留地向我開誠布公。
那他的父母呢?沒過多久,他便帶我回家拜見了他的父母,大方地公開了我們的關係。
正如他所言,他的父母對我極為滿意,每次見麵都洋溢著熱情與喜愛。平日裏,伊鵬的媽媽也總會時不時地給我發來短信或者打來電話,關切地噓寒問暖,讓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與關懷。
伊鵬更是隻要有空,便會不辭辛勞地前往我的單位接我下班。每逢節日,他總會手捧鮮花,如優雅的紳士般等候在那裏,那浪漫的場景讓我成為了單位裏所有女孩子們羨慕不已的對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實在想不出還能問些什麼,甚至連自己內心深處究竟想要知道些什麼都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