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鍾擺來回擺動的回響在耳邊揮散不去。
這聲音實在催眠。
不知不覺，林胭就趴在圖書館的桌上睡了過去。
意識也跟著鍾來回搖擺。
排列整齊的圖書架旁穿梭著一個人影。
林胭取下書架上的一本書，將古史書上的灰禪幹淨，手指細細摸著封頁被卷起的邊。
在這裏，唯一穿透整個圖書室的隻有正對著門的那座鍾。
“鐺鐺鐺！”
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林胭立馬將書抱在懷中，驚恐地環視四周。
發現隻是擺鍾整點播報時，林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無語。
“到底為什麼要在圖書室裏放擺鍾啊，難道就為了襯托這滿屋子沒人看的上世紀書刊嗎？”林胭小聲吐槽了一句。
說完還轉了個圈把前後左右視線能到達的地方都看了個遍。
實在不是她膽小，而是這間圖書室相較於其他圖書室實在昏暗得過分，平常就沒有學生來，隻有一個會寫書法的老頭在這裏。
對了，寫書法的老頭呢？
林胭也不顧自己還拿著一本書了，繞過書架朝看書區慢手慢腳地走去。
看書區那裏還有老頭的影子。
林胭走到鋪滿宣紙的桌前看了一眼。
白淨的宣紙上寫滿筆墨橫姿，濃淡相融的字體。
浮雲終日行，遊子久不至。
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
這是林胭看老頭在書法界還挺出名，死皮賴臉求老頭寫的。
紙上的筆墨未幹，詩也沒有到結尾。
“嘀嗒嘀嗒嘀嗒”
林胭的注意力又被擺鍾吸引了過去。
“咚！”
圖書架裏突然傳出重物落地的悶響聲。
林胭驚恐扭頭，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剛剛還未來得及放下的史書。
圖書架一個疊一個，遮住了視線，林胭隻好硬著頭皮去看是哪裏發出的聲響。
這間圖書室也就靠門的地方比較明亮一些，放置圖書架的地方越靠後越暗，有的地方甚至一點光也照不進來。
“高老師，是你嗎？”林胭走過第六排書架，循著剛剛出現的聲源尋去。
沒有人回答她。
林胭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了。
“高老師？”林胭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林胭敢確定，今天除了她和老頭，沒有人再進來這間圖書室。
如果不是老頭，那會是誰呢？
眼前的書架直通黑暗，暗處似乎隨時都能蹦出怪物來。
林胭不想再往前走了，安慰自己隻是聽錯了。
看了一眼手中的書，林胭打算把它放回原位。
她回憶著書的位置，卻在轉身的瞬間看到一張被放大的臉。
這張臉似乎在背後盯了她很久，皮膚因為老化全都堆在了一起，眼珠也在往外凸，一雙嘴唇緊緊貼在一起。
林胭倒吸一口涼氣，抱著書往後退了一步。
“高老師，你怎麼在這兒？”林胭往外吐了一口氣，抑製自己跳動的眼角強行扯出一個微笑。
站在林胭身後的就是寫書法的老頭。
“我一直在這裏啊。”高老頭學著林胭的樣子抖著臉部的皮膚扯出一個相同的笑容回。
還不等林胭去細想這話其中的詭異。
高老頭的頭毫無征兆地從脖子上脫落了。
“呯當”
頭砸在了地板上，還滾了兩圈。
這聲音跟她剛剛聽到的聲音一樣。
第一次的聲響也是頭嗎？
林胭僵硬地低下頭去看那顆滾到自己腳邊的頭。
頭上還殘留著高老頭剛才的微笑。
眼睛似乎被砸到了，隻能半睜著。
“同學，這裏的書不能亂拿。”頭上的嘴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