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天時間,肖聰的心情就回歸到了之前的狀態,那可真的叫一個心心念念啊。每天的時間劃分成三段,先是早上起來盼著韻達送件過來,屁顛顛兒把方承天東西挑出來放一邊,然後就是盼著下午出去送貨,也就是眼巴巴等著去13棟,最後一段就是送完貨回來吃飯睡覺和單相思。
這跟他原本想的相差甚遠,不但沒在心裏把方承天的痕跡淡化,反而是一天比一天重了。不過他現在不想那麼多,何必呢,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反正他現在每天看著方承天就是挺開心,小生活也挺滋潤的。
說白了他就是讓方承天給勾了魂,在那人麵前他一點防禦能力都沒有。
方承天也不是每天都那麼勾他,隻不過偶爾逗一逗,小孩兒太好玩,每次隻要給他個曖昧的眼神他就懵了,更別提親一口摸個頭什麼的,大眼睛瞪著傻呼呼的。也正是因為他這個屬性,導致方承天不忍心天天嚇他,總覺得那麼逗他是件特殘忍的事兒。
這天肖聰載著車上最後兩件貨到了天河小區,他先給8棟一位先生打了電話讓他下樓取東西,方承天的他通常都是送完別的件了再給他掛電話,電話接通的時候那邊聲音聽著迷迷糊糊的像是睡著,語氣也不太好。
那天拖著嗓子問了一句,“誰啊?”
“喂您好張先生,有您快遞,下來取一下吧。”肖聰摸了摸自己小帽簷,希望這人能快點下來。其它時間還好,其實每天他最挨不住的就是送倒數第兩三件貨的時間,越快到時候了越著急。
那人聽見了竟然先小聲咕噥著罵了一句,然後才賴唧唧地問,“你不能給我送上來麼?”
“對不起啊先生,”肖聰輕輕皺了下眉,不過沒影響他講話的態度,“我車上還有別的貨,走不開。”
這次那張先生罵的聲音更大了,一聲“操”就掛了電話。
肖聰沒太當回事兒,其實經常會碰上這樣的,畢竟林子大啥鳥都有,沒必要跟他一樣的。肖聰在樓下等了將近十五分鍾,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到後來有點等不住了,心裏著急,這人怎麼這麼磨蹭呢。
剛要掏出手機再給他打遍電話催催,就見個微胖的男人趿拉著拖鞋下來了,穿的還是睡褲,上半身一個大短袖。那人臉上表情特別不耐煩,肖聰也沒跟他多說話,問了下名字就把單子遞給他,然後去後邊車廂裏拿東西。
那位張先生從頭到尾都皺著眉,滿眼的不耐煩,看著肖聰還帶著淡淡的鄙視。這很正常,他們這算是挺高檔的小區了,住在這裏邊的條件基本不會太差,肖聰從來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眼光,用孫健的話說就是,“操的,他態度好咱就當他是個客戶,態度不好的就全當是坨粑粑!”
肖聰接過單子的時候笑了笑,嘿嘿,一坨粑粑。
什麼事兒都是趕巧,方承天有挺多次都是趕巧就遇上了肖聰,然後發現了他的小心思,勾他上道兒,最後吃掉,全都是趕巧。
這次也是,明明他每天都是在大門口直接拐進地下停車場,但是那天他晚上還要出去,公司一個老員工今天生日,他雖然沒參加他們聚餐,怕他們拘束喝不痛快,但是一會兒K歌的時候他怎麼著也得露個麵。所以也懶得把車開停車場去,太麻煩,直接停樓下算了。
於是他又十分趕巧地看見了那小車旁邊兩個人在起爭執,小車多眼熟,霹靂小花車。那小個的男孩兒就更熟悉了,這不是他那隻又傻又笨的蠢兔子麼。
方承天挑眉,很明顯那倆人在爭論什麼,表情不對,他把車靠邊停了,小孩兒表情不對。
“我這東西都他媽摔成這樣了,你不賠我?”
肖聰緊皺著眉,沉著聲回答,“先生,這是你簽過單子之後摔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簽過單子這東西就由你負責的,你把它摔了然後讓我賠?”
“操!這跟我摔不摔的沒關係!這他媽就是你們運貨的時候給我弄壞的,你今兒不給我說法我就投訴你,投訴你們公司!”
雖說平時遇見的極品多了去了,但是肖聰真是頭回遇上這事兒,他脾氣再好也有點受不住,這人一副無賴相,肖聰暗自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那股火,“先生你講點理成麼?”
“你說誰不講理呢?小崽子的,我今天就跟你在這兒磕,你趕緊給我個說法!”
肖聰問,“你想要什麼說法?”
“賠啊!我當時特意多花錢買的賠付險,你們申通得給我賠雙份兒!”那人往肖聰小車上一靠,就是一副你不賠咱倆誰都別走的樣。
“這個你簽單子之前檢查才算數的,你沒有驗貨,我貨已經送到你手裏了,不管你是剛才摔的還是以後摔的,都不在我們公司賠付範圍內,你投訴也是沒用的!”肖聰表情很冷,小臉繃得死緊,這回是真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