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似乎真的不以為意,副院長緊張的笑容也漸漸自然起來。定期來訪、例行公事的督察官若是不快,尚且能掀翻整個國子監。
更何況這次來的督察官是戶部尚書為了應對那豪華的新生陣容而特派的緊急督察官。
不是那種來一周就走的督察官,而是要相處至少數月的存在。偏偏第一次見麵就遲到了,想想就讓人心驚膽戰。
稍稍放鬆下來的副院長向我問道:
\"聽說是戶部尚書大人親自派遣而來。若不冒昧,可否告知尊名?\"
\"名字沒有通報嗎?\"
\"按慣例,督察官在抵達國子監前都不會透露身份。說是若提前知道,可能會有人事先串通勾結。\"
\"原來如此。這是我第一次擔任督察官,還不太了解。\"
這話讓副院長露出困惑的神色。本就顯得年輕的外表已經夠引人注目,現在又說對督察官的職責不甚了解。雖說是戶部尚書親自指派的人選,想必不會是什麼問題人物,但還是不免令人生疑。
\"督察司堂官徐長安。\"
\"哦,竟能得見大名鼎鼎的堂官大人,實在榮幸。看來尚書大人確實格外用心了。我等感激不盡。\"
副院長本想裝作若無其事,但眼角的顫抖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波動。那瘋老頭竟然把這等凶神放進了國子監。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副院長頓時話少了許多,腳步也不知不覺加快了。
督察司堂官徐長安。即使是終身致力於教育、隻在國子監任職直至升任副院長的他,也聽過這個名字無數遍。但絕非是想親眼見到的人物。朝廷命官若是突然遇到督察司堂官,十有八九意味著人生大難即將降臨。
即便知道他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副院長還是不住地冒著冷汗。待到了院長室門前,他便如同找到救命稻草的信徒一般,恭敬地叩響了門。
\"院長大人,督察官大人已到。\"
\"請進。\"
副院長聞言立即開門。
\"請進去吧。能迎接督察官大人,是在下的榮幸。\"
\"我也很榮幸能見到國子監的代表智者。\"
副院長尷尬地笑了笑,見我進去後便迅速逃回了副院長室。雖說日後還要經常見麵,但今日未做任何心理準備就遇上了他,精神衝擊著實太大。
一位白發垂胸、長須及腹的老者,活似童話故事中智者的形象,國子監院長靜靜注視著走進來的年輕人。
u0027督察司堂官來了麼。u0027
黑發黑眸的年輕人,還穿著督察司標誌性的黑色製服,當真是個徹頭徹尾的黑色之人。
\"好久不見了,堂官大人。有兩年了吧?\"
院長含笑問候,督察司堂官微微點頭回道：
\"自尚書大人就職典禮後就再未見麵,確實有這麼久了。院長可安好?\"
\"有這些年輕人們努力,老朽倒也無需操心。托福托福,身體一直不錯。\"
\"那就好。\"
督察司堂官自然地落座,默默注視著院長。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看過來時,院長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眼前這位督察司堂官雖是為了應對國子監新生危機而來,但即便撇開職位不談,也是比院長更具分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