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天乏術(1 / 3)

“叮鈴鈴”……

一陣讓人煩心、厭惡的鬧鈴聲吵醒了瑟縮在被窩中的蘇崖。

迷迷糊糊的,蘇崖伸出一隻手無奈、氣惱的按掉了鬧鍾。迅速的將手臂縮進被窩中,寒冷的空氣的刺激讓他睡意全無。

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黑暗的地下室裏想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這個隻能容納下一張破爛的單人床的,潮濕陰暗的地下室便是蘇崖的全部。無水、無電、無暖氣,現在正值寒冬季節、整個地下室就像一個冰窖一般寒冷。而蘇崖就像被冰凍在冰箱裏的一條注滿瘦肉精的臘肉一般。

“嘎吱”……地下室鏽跡斑斑、布滿寒霜的鐵門發出的破敗難聽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昏暗的地下室之中。聲波在長長的、回轉曲折的地下室走廊中慢慢的變調,變得低沉、恐怖猶如回蕩在地牢裏的葬魂曲一般。

“啊——”蘇崖打著哈欠,閉著眼迷迷糊糊、搖搖晃晃的朝這座大廈地下室的出口走去。昏暗的隻能模模糊糊辨得清楚牆壁和走廊的環境,加上鞋底和有些坑坑窪窪的水泥地麵嘈雜的摩擦聲,顯得有些妖異。這時的環境,絕對是拍恐怖片的最佳場所。

蘇崖半夢半醒的,一隻手摸著牆壁沿著地下室的台階慢慢向地麵上走去。

腦袋、脖子、雙肩……蘇崖的身軀一點點的擺脫地下室的黑暗的束縛,一點點的慢慢的從黑暗之中浮現而出。像一列慢慢開出的隧道的火車,仿佛從蘇崖身上有一道道的黑色霧氣的觸手在慢慢的消散,慢慢的不甘的放開蘇崖的身體,隱回地下室的黑暗之中。

天還沒有放亮,四周滿是密密麻麻的灰黑色的光點和昏暗的夜色融合在一起的灰暗色的空間。雖然依舊昏暗,但是依稀可以看清楚蘇崖的五官輪廓、身體膚色。

蘇崖隻有一米四多,對於十四歲左右的男孩來說,的確是有些矮了。身材十分的瘦弱,四肢骨骼有些纖細。臉色蠟黃,眼眶深陷,深深的黑眼圈暴露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

眼白上布滿了血絲,稀疏纖細的眉毛、發黃散亂的發絲、發紫的嘴唇,破舊的衣服和鞋子。一個營養不良、窮困潦倒,長時間缺少陽光照射的少年形象活脫脫的呈現在眼前。

蘇崖手中拿著用空礦泉水瓶製作而成的牙具,來到不遠處的公共洗手間之中,打開水龍頭,用冰冷刺骨的自來水開始洗漱。

這是對生活在這座繁華、喧囂的城市最底層的,流浪者、乞丐一類人的生活的最真實的寫照。

蘇崖是個孤兒,他的父母親除了這個名字和生日外沒有留給他任何的東西。十歲那年,蘇崖由於忍受不了孤兒院其他孩子的欺淩而逃跑出孤兒院。

四年的時間,讓一名兒童成長為風華正茂的少年。可是,在蘇崖身上卻絲毫也沒有“風華正茂”這個詞所應該表現出的特點。反而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頹廢的、毫無生機的死氣。

四年來,蘇崖過著暗無天日、猶如過街老鼠般的生活。看慣了人情冷暖,嚐慣了苦澀艱辛,習慣了逆來順受,已經被生活*迫的有些麻木不仁了。

甩甩手上冰冷的水珠,趕緊有破舊的抹布抹了抹臉。隻是這極短的時間裏,寒冷的空氣差點讓他臉上的水珠凍結。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是如此的真實與難捱。

蘇崖連忙雙臂環繞,將兩隻凍得發紅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腋窩下麵。一股濃重的夾雜著黴味的體味衝鼻而入,蘇崖鼻孔翕動了幾下,眉頭鄒了起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後,蘇崖拎起牙具飛奔著向自己的有些發黴的狗窩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