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蘿兜兜轉轉,就拿著肖晏錢包裏的那一千塊錢,愣是靠裝傻充愣碰瓷騙錢風塵仆仆地來到了摩嚴寺廟所在的城市,甘肅天水。
天水這個地方,月蘿從來沒有來過,但每年到了秋天的時候,肅殺之氣凜冽,她的師父老九都要溫一壺酒,在那裏感慨一下,說是自己這輩子居然都沒有去膜拜過師門的祖師爺爺真是可悲可歎。這祖師爺爺,說的自然就是這八卦的創世人,也是這天地的創世神之一,伏羲。
相傳當年伏羲在卦台山上創立了八卦,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吸收天地之精氣,將人與天,人與物合而為一。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此之也。
月蘿剛來到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剛要打聽下最近有哪個寺廟裏頭圓寂了個住持,結果連一個人都還沒問呢,就碰上了巷子裏的這檔子事。
她伸手探了探摩嚴的鼻息,知道這人還沒死也就夠了,但是他身上綁著的這卷長長的黃布她是怎麼也不敢撤下來的。要是她鬆開他了,他突然一睜開眼睛朝她撲過來,最後完蛋的還不是她?更何況這破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這裏都發生這麼慘烈的命案了還是沒有半個人影過來查看,月蘿當然得注意點。
她在包裏翻啊翻的,翻出了包濕巾,然後胡亂往摩嚴的臉上抹了抹。那些凝固的紅褐色血液被抹掉了之後,露出來了一張熟悉的麵龐。
還真的,是摩嚴。
那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是,變異了嗎?
月蘿將目光轉向他那滿是鮮血的手,還有不遠處那顆已經冷透了的心髒。
她又伸手,掀開了摩嚴腦袋上戴著的拿定毛線帽,他那原本應該跟個大燈泡一樣的光亮腦門此時已經冒出了細小的茬子。
所以,在摩嚴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蘿猶豫片刻,還是站起來,準備帶摩嚴離開。當然,在離開前,她極為利索地處理好了案發現場,順帶,還處理了一下那具已經不忍直視的屍體。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她一直強忍著胃裏上湧的惡意,做好這一切,再看摩嚴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這人已經醒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月蘿,但一點都不犀利,反而更像是一個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失足男青年。
月蘿走過去,蹲下來,與他的目光對上,說:“摩嚴,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摩嚴的目光閃爍了兩下,原本晦暗一片的瞳孔裏,終於稍稍有了些光亮。
“月蘿,你終於來了。”
他虛弱地笑著,月蘿特別霸氣地蹲在一旁看著他,這麼一副場景,倒是像極了女惡霸強行欺侮柔弱無力的小青年一枚。
月蘿被自己腦海中浮現出的這個念頭給惡寒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摩嚴垂眸,眸中掩不去的痛楚。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可以去找你身邊那個男人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