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蘿的爺爺是古水村年紀最大的老人之一,古水村的秘密,都由他來保守。後來村長的位子由月蘿的阿爹來坐,她爺爺也是狠角色,將古水村的那些個秘密告訴了阿爹,然後用一碗毒酒將自己給毒啞了,加之他本就不識字,這些個秘密,也就隻有自己的阿爹知道了。
如今,她再看到這個老頭,心裏說不訝然是假的,隻是卻沒有更多餘的情感了。
這個老頭,死了也還要將這古水村的門楣給護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護著村子的麵子還是自己的麵子。
她年幼的時候離開,如今回來了,早就脫去了幼時的稚嫩。所以當她從那門楣下走過的時候,那老頭也沒能認出來月蘿,隻是死死地盯著她,怕她是對這村子圖謀不軌的人之一。但他想得也沒錯,她的確是想在這個已經毀了的村子裏找點什麼。
一行人進到古水村裏麵了之後,停放在外頭的車輛旁忽然閃現過一抹灰色,轉瞬即逝,快得沒有一個人察覺。
夢溪進到這片廢墟裏來,隻感覺背後一涼,趕忙朝月蘿這邊靠近了幾步,抓著她的胳膊,說:“月蘿姐,這地方,我總覺得有不幹淨的東西。你說他們到底讓我們來這幹嘛啊?”
月蘿皺眉,四處環顧著,也由著夢溪抓著自己的胳膊不放。
這四周,靜悄悄的,連個鬼都沒有。按理來說,當初死了全村的人,這裏就算不是怨氣衝天也該有點怨氣吧?可稀奇的是,什麼都沒有。她連一絲一毫的怨氣都察覺不到。
她問齊潔:“你也看到了吧,什麼都沒有。”
齊潔說她來到了這裏之後,就什麼都明白了,但現在呢,讓她來看空氣?
齊潔眼神犀利地看了她一眼,說:“等著。”
她說完,忽然伸手猛地將夢溪往前邊推了推,然後對著一片虛無的空氣,大叫著張嶺的名字。
“張嶺,我知道你在這裏,你一直這麼躲著也不是個辦法,難道你不想見一見你的女兒嗎?”
夢溪聽她這麼瞎嚷嚷的,脊背一涼,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齊潔瞪了她一眼,忽地拿出一把槍,抵在夢溪的腦門上,說:“不想死你就給我閉嘴!”
月蘿在一旁看著,明白過來了。
自己的阿爹,這是魂魄還沒散呢。
齊潔想用自己做籌碼,來引阿爹出來。可是,有現成的親女兒在這,為什麼她要用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正這麼想著,原本空空蕩蕩的廢墟之上,忽然傳來了鍾聲。
這裏沒有山沒有廟的,哪裏來的鍾聲?
所有人都警覺了起來。那個戴口罩的男人還好,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而他手底下那三個人卻是不淡定了,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那男人皺眉,斥責道:“鎮定點,慌什麼!”
那三個手下聽頭頭這麼說,隻能閉了嘴,默默握緊了手裏的家夥,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齊潔這邊拿槍指著夢溪的腦袋,一邊大聲衝著那鍾聲傳來的方向,喊道:“張嶺,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就一槍崩了你的女兒。我可聽說,她八歲就成了孤兒,摸爬滾打這些年,好不容易活到現在這個年歲,她還守著你們古水村的秘密呢,你就真這麼舍得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