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眼狼。”
玲瓏抱著雙臂,麵帶嘲諷地看著聽風。
小白眼狼,大概找不出比這個詞更能形容聽風的了。
玲瓏鬆開他的手。是她自己大意了,她認為的短短十年,於人來說,可是一段極為漫長的歲月,這一段時間,足夠一個男孩成長為男人。看著眼前他那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玲瓏嘴角掛著微笑,在狠狠地嘲笑他。可惜的是,聽風的眼睛還沒完全恢複,根本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你在為了這個丫頭忤逆我?你可要知道,你的賣身契還在我身上。”
穆霜聽到玲瓏這麼說,眉心不由緊蹙了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聽風的來曆。她還以為,這樣一個俊秀的小哥,怎麼著也該是從殷實的人家裏出來的,卻沒想到,他隻是一個奴隸,是最低賤的那一類人。
玲瓏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將聽風的腦袋掰向穆霜那一頭,說:“看到了嗎?你喜歡的姑娘的表情。她在嫌棄你,因為你這個奴隸的身份。隻要你的賣身契在我手上一日,你就永遠得不到自由,永遠是他們這群貴族最看不起的那一類人。”
可惜的是,聽風根本就看不到穆霜臉上的表情。
但他卻選擇相信了玲瓏說的。她這樣的人,根本不屑跟他說謊。
可是,這關她什麼事?
“我不是為了她忤逆你。我隻是不想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了。”
眼前隻有一片模糊的輪廓,但在玲瓏看來,他的這一雙眸子,卻跟她初見他時一模一樣。當時,她就是被這雙澄澈的眸子給吸引了,一直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人,才會買了一個人帶在身邊。可是他待在她身邊的這十年,他這雙眸子一直是晦暗的,晦暗得讓玲瓏疑心,自己當初看上的小孩,和現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究竟是不是同一個。
“以前的日子?以前我虧待過你嗎?”
“你是沒虧待過我,但你也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人看過。”
可穆霜不一樣。就算她現在鄙夷他的奴隸身份,可好歹她對待他,還是同人一樣。
玲瓏一聽這個可就笑了。
“我自己都不是人,我怎麼把你當人看待?行了小白眼狼,再不走,你可就要被這一家人當瘋子給抓起來了。”
她說著,也不管聽風同意不同意,抓過他的手就拉著他從牆外翻了出去。
明明直接拽走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偏偏浪費了那麼多口水,她的腦子估計是被雪球砸得還沒恢複好!
而穆霜,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後,一下就癱軟在地。
當天,城裏就貼出了告示,要全程搜捕對穆家小姐意圖不軌的一男一女。
那天本來晴好的天氣,卻在夜裏下起了瓢潑大雨。
玲瓏拽著視物不清的聽風在雨夜裏狂奔,一直奔到城外的某一處敗落了的祭壇才停了下來。祭壇好歹還有一個頂可以擋雨。聽風自從被玲瓏帶走之後,半句話都沒說,就跟啞巴了一樣。玲瓏捋了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將頭發全部豎起來,一邊擰幹自己衣服上的水,一邊說:“眼睛不僅瞎了還啞巴了?行啊小白眼狼。”
她似乎罵小白眼狼罵上了癮,一口一個小白眼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包了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