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晏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旮遝裏頭出來的,身上還背了一個什麼東西。
月蘿從那一堆落石上跳下來,待下來了看清楚他身上背著什麼之後,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無端哽咽了。
肖晏扛回來的是老九的屍體。
“你是為了我師父回去的?”
月蘿將自己師父的屍體從他的身上移下來輕放到地上,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他。
肖晏搖頭,“不是為了你師父,而是為了你。不過也並不全是,順便罷了。”
月蘿兩眼濕潤潤的,就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了。
當然,如果沒有後邊那句話的話,估計她這會兒可能已經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了。
肖晏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
老九屍體上的那些蟲子都沒了,因為死了好幾天了,屍體散發出陣陣臭味來。好在現在天氣冷,也不至於太難聞,隻是讓肖晏這麼一個愛幹淨的人背著這麼一具腐爛了的屍體回來,還真是難為了他。
月蘿盯著臭老九的身體看了好一會兒,思考許久,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轉頭,看著肖晏,說:“我師父這個人,閑雲野鶴慣了,我想把他的屍體燒了,可以嗎?”
肖晏坐在那裏,還在喘氣,笑說道:“你的師父,你問我幹什麼?”
月蘿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
丫的,要不是你背著他回來了,我禮貌性地征詢一下你的意見,你以為我會問你?
“哦對了,我出來的時候,還在山洞裏頭發現了這個。”
肖晏說著,掏出個瓶子,扔給了月蘿。
那個瓶子,原來是裝著阿笑的。現在阿笑離開了,這瓶子裏頭卻多了什麼東西,像是在這小小的玻璃瓶裏裝了一陣霧一樣,裏頭並不清明澄澈,讓人看不通透。
“這什麼東西啊?”
月蘿接過來,盯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詢問肖晏,然而肖晏卻沒有回答她。
而且不隻沒有回答,連那陣急促的喘息聲都沒了。
月蘿扭頭看向他那個方向,卻見本來坐在那裏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倒了下去,雙眼緊閉,一點動靜也沒有。
想到自己剛剛那一手的鮮血,她按捺不住了。
她趕忙跑到肖晏的身邊,叫了他兩句。可肖晏就跟睡熟了一樣,怎麼都叫不醒。她吃力地將他翻了個身,這一翻,讓她驚叫出聲。
肖晏的背後,都是血。即便他穿了一件暗色的衣服,可這顏色,根本遮擋不住那些血跡。月蘿看著他身上這件被血浸透了的衣服,心想,一個人身上所有的血,大概也就隻有這麼多吧。
一個人,如果流光了身上所有的血,結局會是什麼呢?
是死。
月蘿開始慌了,可偏偏,這裏除了她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她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手還是無法抑製地顫抖著。她一點點解開肖晏的衣服,脫下來。而當她看到肖晏背上的情景的時候,她倒吸一口冷氣,手一抖,差點就把肖晏給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的背上,縱橫斑駁的,都是一道道裂開來的傷口。有新傷也有舊傷,那些新的傷口裏頭,還夾雜著一些碎石片,嵌進他的皮肉裏頭,被鮮血浸得通紅。
“肖晏,你醒一醒好嗎?告訴我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