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逸兩人走到病房不遠處的園亭,麵對麵坐了下來。兩人靜默了將近5分鍾,似乎都在等著對方開口。明逸在心裏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口問道:“伯母,特意叫明逸出來,是有什麼吩咐嗎?”唐若遲疑了幾秒,說:“不敢說是吩咐。明先生,我隻是想你能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明逸點點頭,“伯母,請問。”唐若突然一臉嚴肅地看著明逸,仿佛要問的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問題:“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們家小淺了?”

明逸聽蘇母問出這樣的問題,不由一愣,“喜歡?”他喃喃重複著這個詞,腦海卻不由浮現出他跟蘇淺這幾日相處的畫麵,她頑皮時的鬼臉,開心時的笑,悲傷時的眼淚,生氣時的皺眉,無助時的絕望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一筆一劃地刻進他的魂靈深處。“喜歡”這個詞太表淺了,根本無法容納他對她的滿滿愛意。

唐若看著呆住的明逸,不滿地皺了皺眉,剛想開口重複自己的問題,卻聽到明逸癡癡地笑起來,“伯母,不是喜歡。”“不喜歡?”唐若誤解明逸的意思,剛想開口質問他對蘇淺的種種行為,又聽到明逸傻笑道:“不是喜歡,是愛上了,嗬嗬!我是愛上淺淺了。”

唐若非常詫異明逸的大膽,但也明顯不相信他的回答:“你真的。。真的愛上小淺了?可不應該啊!你們明明就隻認識不過幾天,你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年齡,她的出身。你怎麼可能會在短短的幾天就愛上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明逸聽著唐若質疑,深不可測的眸子裏發出無比璀璨的亮光:“伯母,我知道,可能在你們眼裏,愛上一個人就是愛上她的家世,她的容貌。但,我對蘇淺不一樣!我愛她,是因為她像極了我。保護她似乎是從我遇見她開始就萌發的本能。看見她笑,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光明燦爛的,可每次一見她流淚,我的心裏就像針紮般生疼,恨不得用整個世界去換她的快樂。我不知道這種感覺稱不稱得上‘愛’,我隻知道我的生命從遇見她開始,就變得不再完整。唯有跟她在一起,我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完滿!現在,她對我而言,等同生命!我無法準確告訴您,我是從什麼時候,便對蘇淺萌生了這種感覺的。或許早在我們初遇的那個夜晚,那個隱忍著淚水的倔強女孩就已經深深地刻進了我的靈魂。伯母,我知道,因為時間太短,讓你不敢相信我對蘇淺的感情。那麼,能不能請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陪伴蘇淺走出現在這場悲劇,保護她不在受到任何傷害的機會?”明逸越說越誠懇,到後麵竟是卑微的乞求。從來隻有別人對他恭恭敬敬,現在他卻願意為了求得一個守護蘇淺的機會,誠懇至卑微地求唐若。

難道愛情真如張愛玲所說:“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裏,然後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