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完血後,我跟明逸都驚訝地發現:我們竟是同種血型!護士開始以為明逸是我親哥哥,想直接讓他一個人輸血。等我說明情況,她隻猶疑了一下,再看了看我紙白的麵色,便讓我跟明逸一起抽血。我當然隻能同意了。

抽血室裏,我和明逸靜靜地坐著。開始,彼此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明逸突然開口:“你叫小淺?”我本不想回答,但想到是他送自己來醫院,加上又願意為媽媽獻血,這也算是媽媽的救命恩人了。對他的救母之恩,我也不能再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了吧?於是恭敬地回答道:“我姓蘇,單名一個‘淺’字,您可以叫我‘小淺’或者‘蘇淺’”他明顯感受到我的疏離,卻假裝不知地轉開話題:“你是Z大的學生?Z大可是有名的大學,你在那裏學習,成績應該不錯吧?”我聽到他問及自己的學校,便變得不再那麼拘謹了“是的,那裏的學風不錯,老師也很好。那你呢?你是學校的老師?我怎麼沒見過你?”我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不是,我不是老師。”不是老師,看樣子也不想學生呀,那有他這麼老成的大學生?聽到他的回答,我心裏麵的疑惑更深了:“那你怎麼會出現我們學校?”“我隻是去你們學校參觀參觀而已。”我們學校有著“亞洲最美自然風景大學”之稱,每年都有許多人慕名而來。那他會出現在學校裏就不足為奇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知道了。”他看我一副恍然大悟樣子,又笑了起來。“請問你在笑什麼?我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我有點生氣並不解地問,他卻說:“你這個樣子真的太可愛了!看你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我是不是要考慮暫時充當‘好好老師’的角色,回答你所有的疑惑呢?”“你分明是在答非所問!”我生氣地低吼著,也不知道為什麼遇到他,自己就那麼容易失控。他看我真的生氣了,趕緊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剛剛不是在笑你,隻是我那麼多年,都沒有遇到像你這般有趣的女孩子了,時而悲傷,時而憤怒,時而脆弱,又時而堅強。到底哪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呢?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有趣的生活才能造就現在這樣有趣的你?”

他原本是要我息怒的,卻不知他口中“有趣”的這個詞倒把我徹底激怒了,我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他口中一件新鮮玩物:“有趣?你可知道從來沒有人會用這樣的一個詞來形容我和我的生活,如果那樣的生活可以稱之有趣的話?那我為什麼總想著逃離?你可知道你所認為“有趣”的東西,可能就是我明明厭惡而要一直忍受著東西,這樣的生活可以稱作‘有趣’嗎?如果你對我所經曆的東西從未觸碰過,那麼請你不要以你的無知來評判我和我的生活!”我質問讓他錯愕不已。我看著仿佛陷入沉思的明逸,突然想到自己不應該與這個陌生男子有過多的交集,便恢複之前的冷漠,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