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刺馬(4)(1 / 2)

歡呼,還是歡呼。如火山爆發,熔岩噴湧。羅馬球迷激動得從座位上彈起,一些女球迷更是失聲尖叫。慶祝的方式雖然業餘,但歡樂卻是不分職業和業餘的。正是那句話,足球是用來娛樂的。

相對於羅馬球迷的瘋狂,斑馬軍團的擁躉失望的咬著手指。比賽要結束了,短短的幾分鍾已經不大可能將比分扳平。若是放了以前的斑馬軍團,不戰鬥到最後一刻,他們是不會放棄的,但現在紮克這支尤文已經從軍馬蛻變成了野馬。瘋狂起來的時候確實殺傷力驚人,可一旦士氣低落就會變得莽撞,雖樣子很唬人但殺傷力幾乎為零。

“結束了。”紮克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把領帶從脖子上扯了下來。

助手很茫然的看著他,的確很茫然。自己心裏很清楚,斑馬軍團跌跌撞撞闖到了前三甲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的尤文是一支激情型的球隊,可一旦遇到挫折就振作不起來。這放在以前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比賽後,請幫我把這個交給總經理。”紮克把辭職信遞給助手。他一點都不信任這個徹頭徹尾的尤文人。盡管共事一年,紮克還是搞不清這小子是叫費裏還是費拉——這個混球總是背著他幫那些麻煩的家夥打黑報告,執行自己布置的訓練任務時也會小打折扣,幫著那幾隻懶驢蒙混過關。真他媽的討厭,不過總算解脫了。

海嘯般的噓聲對於一個退意已決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影響,紮克用欣賞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攻勢足球——那種隻有架子沒有靈魂的攻勢足球。老實說,這對於紮克簡直是一種侮辱。

這種討厭的局勢又繼續侮辱了紮克10分鍾,紮克的歐米加很準。他紮上了體麵的領帶,用手梳理了一下少得可憐的頭發。重新披上了他的風衣。

“真他媽的!”一名尤文的隊員剛走下場,掄起一腳,礦泉水瓶子洋撒著水滾到了紮克的腳下。

意大利名嘴帕多裏看到了這一幕,諷刺的說道:“不管怎麼樣,尤文的腳法還是不錯的。”

走下場來的隊員們罵罵咧咧的問候著某人的女性親屬,紮克火暴的脾氣差點發作。“不要和這些混蛋一般見識,我要走了,也要走得體麵些。”

一場惡戰就這樣結束了。其實尤文並沒有輸給羅馬,而是輸給了他們自己。他們抵觸攻勢足球,仇視帶來攻勢足球的紮克。贏球就是他們發揮出色,輸球就抱怨攻勢足球帶來的防守脆弱。但他們忘記了,他們是球員,從道義上,從職責上,他們都不該這樣對待對他們發號施令的主帥。

對於他們,卡佩羅先生很黑色幽默的說道:“尤文的人現在開始說話了,不過個個都該上斷頭台(法國大革命時期,方丹的名言)”

新聞發布會上,張破例和紮克同時出現在了現場。兩人禮貌的寒暄過後,分別落座。

記者們的腦細胞開始活躍起來。手上的小本子迅速被墨汁占滿。

紮克:首先很抱歉,沒能在偉大的德阿爾卑拿下羅馬隊的比賽。我得承認,賽前低估了羅馬的中場實力,毫無顧忌的派隊員壓上,防線的前移造成後防空虛,加之後衛之間配合不默契,造越位戰術失敗導致了本場失利。

紮克看了看表,五分鍾的發言時間還剩下四分鍾,他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水,整理了下思緒,接著說道:羅馬隊表現出來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這裏我的說,我很羨慕張先生手下擁有一大票天才球員,他的球員裏有很大一部分都有能力每周入選最佳陣容。

張偏過頭看了看紮克,麵帶得色。也是,自己手下那群生猛天才哪是尤文那群老家夥能抵擋的。尤其是將不用命的尤文。

“我老了,很高興能在我退休前的最後一戰看到一支充滿希望的隊伍。當然我也很遺憾沒能用一場勝利為自己送行。當年餐廳老板的兒子也有孫子了,我想電視機前的位置比坐在教練席上更適合我。因此,我不得不說一句——我被淘汰了。所以,我現在鄭重宣布,我,紮切羅尼,正式告別足壇,從此不再和足球有任何關係,我和尤文也不會再有任何故事發生。”

紮克的話登時引起軒然大波,紮克退役了!瘋狂紮克要永遠告別足壇了!

張亦滕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場失敗就能讓一個名帥引咎辭職麼?顯然還有別的原因。不過這並不關自己的事情,想歸想,但張的心裏仍是覺得很惋惜。現在功利足球的時代少有人象紮克這樣打著攻勢足球的旗幟打漂亮的足球了。自己少了一個好對手——和這樣的對手戰鬥真的是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所謂英雄相惜,張也為紮克英雄遲暮感到悲傷。

紮克微笑著離開了。但大家都清楚他心中的酸楚。

新聞發布會開到這,每一個人都沒有興趣呆下去了。張也離開了座位,記者們這時才醒轉過來,沒有采訪到張亦滕。天,不采訪他,明早的意大利甲級聯賽戰報該如何寫啊!結果大家很默契的把紮克退役的消息放到頭版頭條,而羅馬取勝的消息隻有在版麵最不顯眼的地方一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