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球場上拚搶的球員,我心情卻無比的悲痛。曾經我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啊。
受我父親的影響,我從小就接受了足球訓練,甚至放棄了學習都在所不惜,我也確實是熱愛它的,為了進俱樂部一線隊踢球我拚命地訓練。汗水的付出是得到了回報,在訓練場上一次又一次的跌倒爬起,一次又一次的傳球射門,終於換來了教練的賞識,破格把我召入了球隊,我清楚自己的實力,我有技術,有意識,至少在我們球隊是出類拔萃的,我隻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現在機會來了,應該是我大展宏圖的時候了,可是……殘酷的現實沉重得打擊了我。一場熱身賽上,表現突出的我受到了對手的嚴防,每次的拿球都有兩三個人上來圍搶,而急於表現自己的我初生牛犢不怕虎,總是一味的選擇突破,一次——過了,兩次——也過了,三次——又過了,第四次——球過了我倒下了,第五次……球和我都沒過,但我卻永遠的倒下了,或許是我的表現讓對方覺得我在戲耍他們,對方衝人不衝球,兩個人直接踢向了我的右腿,不同的方向受力,讓本來身體單薄的我右腿直接曲折斷掉,我痛昏在場上。
我恢複知覺的時候,已經躺在了病床上了。映入眼簾的是父母擔憂而又欣喜的麵容,後來我明白了我父母的擔憂,我的腿廢了,我的足球生涯終結了!我的右小腿脛骨腓骨同時骨折,至少要在病床上躺一年多才能恢複,而且從此右腿不能再受更大的衝擊。我是一個右腳將,在比賽上右腳不受衝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於是,球隊放棄了我,因為他們不可能需要一個對它沒點價值的球員,而且我又不是在正式賽事上受的傷,球隊對我的補償有限,甚至都沒有代表來看望過我,連個人名義的看望都沒有,現實的殘酷又一次打擊了我,曾經在球場上一起拚搏,一起稱兄道弟的隊友竟然這樣對待我,讓我的心如死灰。我痛哭了好久,生平第一次哭,是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無助……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我也早已出院,隻是行動稍有別扭,一切已如常人,我回去找過教練,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繼續為俱樂部踢球,教練說得很冠冕堂皇,再三拒絕了我,他說我的腿不能再受任何傷了,它會毀了我一輩子的,讓我成為殘廢,他還說世界上不止踢球這份事業,我還年輕,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更好的生活。可是他不知道,我為了踢球,放棄了所有了,我早也放棄了學業,現在除了踢球一無是處,沒有技能去哪裏找工作,怎麼生活下去?我父母也勸說過我,要我放棄足球,要我麵對現實,日子還長,要好好活下去,我明白父母的苦心,他們為我的事沒少操心,家裏又隻有一個獨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這,可是我沒了足球,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於是我一直消沉著,我父母看著我這樣雖然很不忍心,隻能無聲得看著我頹廢,看著我一整天的坐在場邊看別人踢球,出了歎氣,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球場上的訓練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我的思緒也在遊離著,突然一個球向我飛過來,我下意識的起身,張開雙手胸口一停,球穩妥的停在我身前,正當我想起腳把球踢回去的時候,我忽然醒悟,楞了下,俯身把球撿起來扔了過去了,過來的一個人順勢接過球,返身就走,謝謝都不曾說一句,因為他們習慣了每天訓練有個人在旁觀看他們了,在他們看來,我隻是一個普通球迷而已。
很快他們訓練完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我也起身準備回家,忽然球場上有個聲音喊道:“朋友,下來玩玩怎麼樣?我們這差個人。”
我愣了下,對方都是些俱樂部二三線隊的新麵孔,我本來就在球隊沒待多久,而且不在球隊有一年了,新晉的球員大多不知道我的存在,隻當是普通球迷或是球員家屬了。顯然他們剛剛隻是枯燥的進行訓練,沒有對抗性的比賽,對於這些常年打不上比賽的隊員來說,訓練完踢場比賽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而且今天訓練的強度不大,還是有足夠的體力踢個比賽。
見我沒回話,對方又說話了:“朋友,隻是隨便玩玩,我們這差個人,你來湊個數,沒事的,娛樂下嘛。”
我有些意動,但是我看了看我的右腳,歎了口氣,剛想拒絕,對方又說了:“朋友,你就往那位置一站就好了,不動也行,隻是少了個人,我們陣容不完整,不好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