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成樹抬眼望著苦竹真人,苦竹真人也望著遙成樹。兩人對視半晌後,苦竹真人才說道:“今天的事,遙員外……
“真人放心,晚生絕不會向外透露半句。”遙成樹又自稱晚生,想必是又更進一分的膜拜苦竹真人。
苦竹真人點點頭道:“貧道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你雖是功德無量,但這件事還沒有完。不過員外請放心,將來自會有人平息一切。”
遙成樹道:“其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晚生都還不知道,為何剛才晚生會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走在茫茫的大地,好像是周圍都沒有任何事物,隻有他一個人。”
“員外剛不是說那人就是沐王的使節嗎?”
“隱約看見好像是,結果下起了雨,人影就消失了,晚生這才發現真人往紙上潑了一碗水。”
苦竹真人道:“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功德無量。想啟明他們了吧,過會兒去看看吧。”
遙成樹道:“說實在的,晚生有何功德連自己都不知道。好吧,去看看我那兩個兒子,哈哈。”
京都方麵,自從天啟皇帝駕崩後,人人自危。因為很多人都巴結過九千歲,而即將繼承大統的信王卻是九千歲的死敵。昔日朝堂之上,滿朝文武乃至諸王無一敢與九千歲抗衡,隻有信王。信王雖是年紀輕輕,卻一直頂在風尖浪口。奈何信王是皇上的弟弟,九千歲也拿著沒法。現在皇上駕崩了,更想不到的是皇上在駕崩之前詔見了信王,要信王繼承大統,這是九千歲所沒想到的。不過有一點算是寧他有一點點欣慰,那就是天啟皇帝詔見信王的時候,對信王說道:“魏進忠恪謹忠貞,能計大事。”這是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告訴九千歲的。
雖然有這麼一點欣慰,但九千歲還是坐臥不安,逐召自己的心腹議論,天元法師也在其中。九千歲先是假裝嚎哭天啟帝一番,爾後才說道:“信王繼承大統後,也不知我等還能否為皇上,為大明盡忠。”
天元法師說道:“九千歲這是說哪裏的話,如今大明半壁疆土的守將,各封疆大吏,唯九千歲能撼動。信王不要九千歲效命,那才真是無先見之明。”
九千歲歎了一口氣,說道:“信王從來都與咱家說不到一塊,但有些事咱家也是為大明為皇上著想呀,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皆不得安身。”
眾人都一怔,天元法師也假裝沒聽見九千歲的這句話。九千歲這才一下反省過來。熱鍋上的螞蟻,那是三國瓜分大漢時期,魏武曹*用來形容皇帝的一句話。在這個時候九千歲用來形容自己,確有不妥。還好九千歲向來都狡猾,假裝笑了一下,說道:“我等奴才就是螻蟻,皇上若用得著咱,咱就算是力盡綿薄,也要輔佐皇上不是。”
席中有一人說道:“信王老在朝堂上頂撞九千歲,那是年輕氣盛嘛。九千歲又何必放在心上。”
談了一夜,像是幾乎都在向著九千歲說話。這反而更寧九千歲擔憂,因為他現在想聽的不是順著自己的馬屁言,而是想聽聽這些爪牙們的意見,倘若信王真要除了自己,那該咋辦。
信王這邊一樣也是坐臥不安,招來幾個親信商議。有人說魏進忠喪盡天良,大明有今日的垂危,全耐他所賜。也有人說九千歲尚還羽翼豐盛,若是動他恐引來大亂,畢竟多少封疆大吏都為他立過生祠,就連袁崇煥也不列外。倒是有些老臣謹慎,問信王道:“先帝詔見皇上時,到底是怎麼說的?”
信王道:“恪守謹忠,能計大事。朕真的難以相信,皇兄在臨終時居然還惦記著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閹人。”
“先帝也許也有他的道理,魏進忠貪厭,謀權,但他總還不至於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換句話說,沒有大明,哪有他魏進忠的好日子。先帝也許是想著魏進忠控製在手的東西不少,皇上若是動他,恐怕真會招來非議。”
信王微微發怒道:“爾等不會是得了魏進忠什麼好處吧?霍維華乃是魏進忠的心腹,何以皇兄吃了他進獻的丹藥後,病情反而惡化?朕還沒給他算這一賬呢。”信王突然大吼道:“弑君之罪,爾等也想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