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史蒂夫之前,克蕾爾又一次聽見了狙擊步槍子彈上膛的聲音。聽到這種聲音之前,克蕾爾正在翻看阿爾弗雷德關於自己妹妹的日記。同樣擁有一個哥哥的克蕾爾無法想象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兄長,似乎阿爾弗雷德對於自己的妹妹有著病態的癡狂和迷戀。從字裏行間不難看出,阿爾弗雷德所能關注的世界中心就是他的妹妹。也就是在阿爾弗雷德的寢室裏,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克蕾爾的背後,手中的狙擊步槍似乎是曾經相識過的那一把。女子端著手中的槍一步一步走近,克蕾爾心中充滿驚訝,她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克萊爾·雷德菲爾德,你的死期到了。”女子手中的槍瞄準克蕾爾,“我們初次見麵,大概也是最後一次見麵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阿蕾西婭·亞西福德。我要替哥哥殺掉你!”阿蕾西婭話音未落,手中的槍已經射出一發子彈。由於克蕾爾之前心裏早有準備,這一槍隻是打在了牆上,並沒有命中克蕾爾,不過躲過一發子彈已經是克蕾爾的極限了,她再也沒有能力躲第二發……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隨著一聲呼喝,史蒂夫竟然破門而入。阿蕾西婭完全沒想到居然會半路殺出另外一人來,不得不調轉槍頭對準了史蒂夫,慌亂之中似乎一槍命中了史蒂夫身體的某部分,而史蒂夫的還擊也擊中了阿蕾西婭。史蒂夫想要去追阿蕾西婭,但一起身立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剛才阿蕾西婭的那一槍命中了他的手臂。“你怎麼樣?”克蕾爾製止了打算繼續追過去的史蒂夫,她對這個救過自己不止一次的年輕人非常關心。史蒂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搖搖頭:“沒事,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我們繼續去追他!”史蒂夫的表現讓克蕾爾有些欣慰,看來這一段時間的經曆讓這個年輕人終於有了一些改變,不再那麼冷漠,不管對人還是對事似乎都熱心了一點。克蕾爾隨著史蒂夫的腳步衝入剛才阿蕾西婭逃走的暗門,兩人看到的是另外一間臥室。這間臥室顯然屬於另外一個人,也就是阿爾弗雷德的妹妹,所謂的亞西福德家族的現任家主阿蕾西婭。克蕾爾看著應該屬於一個陌生女孩的房間,慢慢走近同樣在阿爾弗雷德房間也擺著一個的音樂盒,在音樂盒上放著一團金色的東西。“是假發。”對於這些東西有所研究的女大學生隻遠遠看了一眼就得出結論,“史蒂夫,你過來看看。”就在克蕾爾正要低頭拾起假發的時候,從克蕾爾和史蒂夫的頭頂傳來一聲怪叫,神色古怪的阿爾弗雷德從中世紀風格的床頂跳了下來,就要朝克蕾爾撲過去。這一次沒有了手中武器的阿爾弗雷德對於動作敏捷的史蒂夫來說完全就是一頭豬玀,史蒂夫轉身一個漂亮的回旋踢,一腳踹在阿爾弗雷德的胸口,把阿爾弗雷德踹翻在梳妝鏡旁邊。扶著桌子慢慢爬起來的阿爾弗雷德正好看見自己鏡子裏的臉,陡然間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怎麼,怎麼會是這樣?!”似乎不能接受自己鏡子裏的臉,阿爾弗雷德捂著臉從正門衝出了房間,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讓尚留在房間裏的兩人了解了阿爾弗雷德此刻的心情。克蕾爾和史蒂夫站在氣氛詭異的阿蕾西婭臥室裏沉默了半天,最終還是史蒂夫打破了沉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克蕾爾低頭沉思了一下,緩緩抬頭一字一句地道:“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阿蕾西婭,一直都是阿爾弗雷德在針對我們……”史蒂夫被克蕾爾的話搞得有些糊塗:“什麼?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雙重人格麼?”克蕾爾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事情顯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從各種筆記、資料和懸掛在這個家族宅邸的油畫上來判斷,亞西福德家族現任的家主確實應該是一個叫做阿蕾西婭的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現在在哪裏?阿爾弗雷德又為什麼要裝扮成自己的妹妹?這一切克蕾爾都沒有任何答案,她也很想知道真相。就走克蕾爾和史蒂夫兩人為洛克福德島主人的身份迷惑的時候,一陣警報聲讓兩人從沉思之中回到了現實裏來。“警報,警報,自爆裝置已經啟動,請所有人從機場撤離。重複一遍……”曾經成功從安布雷拉的設施裏逃脫的克蕾爾對於這種聲音異常熟悉,她臉色一變:“這個瘋子,打算讓我們炸死在這裏,我們趕快去機場。”從公邸動身的兩人迅速趕往機場,在路上兩人隨時能看到天上有轟鳴的飛機飛過,顯然生還者都已經在利用機場逃生了。克蕾爾始終還是低估了阿爾弗雷德的能量,就在克蕾爾和史蒂夫拚命逃往機場的同時,阿爾弗雷德已經啟動了一個裝置,在那巨大的液體罐外麵,一行觸目驚心的字讓熟悉安布雷拉的人都免不了要心驚肉跳。Tyrant,以暴君之勢降臨人間的恐怖病毒,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兵器之一。當Tyran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時候,灰白色的軀體讓克蕾爾回憶起了自己往日戰鬥的場麵,看了看腳下的深淵,克蕾爾咬牙推了一把史蒂夫:“這種小雜魚我來解決,你去發動飛機引擎。”並不了解Tyrant可怕之處的史蒂夫爽快地答應了,克蕾爾回頭看了一眼史蒂夫,拉動手中的榴彈槍,對準自己熟悉的老朋友就是一通猛射。似乎是因為剛剛解凍不久,Tyrant並沒有發揮他強大的戰力,在克蕾爾的強勢進攻之下竟然晃晃悠悠倒下了。克蕾爾低頭看了一眼屬於自己惡夢之中的生物,扭頭跑進飛機裏。就在克蕾爾和史蒂夫發動飛機的同時,地麵上的Tyrant竟然緩緩動了一下,緊接著衝入飛機的貨艙!此時毫無知覺的史蒂夫正在和克蕾爾研究另外的問題——認定自己終於逃脫了險境的克蕾爾有些開心地對史蒂夫道:“史蒂夫,我們終於能離開這裏了。”“是啊,我們自由了!”史蒂夫也有些忘情地歡呼起來。一臉愉悅的兩人四目相對,史蒂夫在克蕾爾清澈的雙眸注視下竟然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克蕾爾,一直以來我的任性和自以為是總是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真希望你能盡快跟你哥哥團聚,如果是那樣就好了。雖然我還是一個人……”聽到史蒂夫說起親人的話題,克蕾爾又一次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在史蒂夫很快轉移了話題:“哦,現在自由了,我們島哪裏都可以了呢。說說你想去哪裏,我可以免費送你過去哦。”克蕾爾笑了:“我正打算去夏威夷,現在正是時候。”“那就這樣決定了。”正在歡呼雀躍的兩人並不知道,在即將爆炸的基地內部,負傷的阿爾弗雷德跌跌撞撞通過了戰車庫下方的秘密通道,在通道的閘門內竟然停放著兩架戰鬥機,顯然已經事先預備在這裏很久了。阿爾弗雷德爬上其中一架,看著遠方恨恨地自言自語道:“遊戲尚未結束,我要讓你們知道我的恐怖!”戰鬥機通過長長的地下通道,衝入清晨的天空之中。和真正開心之中的史蒂夫不同,克蕾爾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危機遠沒有過去,她正要史蒂夫小心駕駛,在飛機尾部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克蕾爾仔細聆聽了一下,臉色立刻變得冰冷無比。那種熟悉的聲音顯然出自Tyrant。看了看興致勃勃正在駕駛飛機的史蒂夫,克蕾爾想到剛才關於家庭和親人的對話,想到相遇史蒂夫之後發生的一切,她忽然覺得心中一片平靜。扭頭過去,克蕾爾用異常平靜的聲音對史蒂夫喊道:“史蒂夫,我去飛機尾部看看,很快就回來。”“好吧,你要小心。”忽然不知危險已經靠近自己的史蒂夫朝背後揮了揮手。“你也要小心。”克蕾爾打開駕駛室的大門,步履堅定地走出去,去麵對她原本一生都不願再次麵對的強大敵人Tyrant。高空的氣流吹動克蕾爾的長發,也震撼著少女的心靈,從未有過高空戰鬥體驗的克蕾爾站在貨物彈出裝置前看著平均半分鍾可以恢複一次的貨物彈出裝置,心中慢慢有了對策。迎著Tyrant,克蕾爾拉動手中的槍栓:“怪物,來吧!”在經過幾個來回的試探之後,克蕾爾最終還是以貨物彈出裝置將Tyrant擊出飛機,這一次任憑Tyrant的肉體再強大,恐怕也不能承受高空跌落打擊了吧?輕輕拾起地上的武器,克蕾爾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輕傷,一臉毫無破綻地走回到駕駛室。史蒂夫正在駕駛室裏看著窗外的景色傻笑,聽見背後的腳步聲立刻回頭:“怎麼樣?麻煩嗎?”“已經沒事了。”克蕾爾輕描淡寫地說道,“一隻蟲子在作怪而已。”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史蒂夫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他低頭叫道:“克蕾爾,所有的儀表都失靈了。”“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史蒂夫推開手中的拉杆,有些泄氣地道:“我也不知道,飛機的駕駛儀器忽然失靈,現在變成自動駕駛了。”史蒂夫的話音未落,飛機的顯示屏上竟然出現了阿爾弗雷德陰魂不散的臉:“抱歉,我才不會讓你們這麼順利地離開!”阿爾弗雷德說的顯然是實話,克蕾爾和史蒂夫顯然都對飛機的自動航行沒有任何辦法,在嚐試了幾次終於失敗之後,兩人終於決定放棄繼續想辦法。一路的奔波和在死神麵前掙紮徘徊讓兩人的精神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現在終於有了片刻的放鬆,沒過多久兩人已經靠著飛機的座座位慢慢睡著了。時間慢慢流逝著,飛機帶著熟睡的兩名年輕人穿過重重雲層,駛向兩人都難以預料的遠方。也不知過了多久,史蒂夫先醒了過來,睜開眼的史蒂夫首先看見的是正在熟睡的克蕾爾。少女仰頭坐在座位上,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緊緊閉著,呼吸之中若隱若現地帶著一股好聞的味道。史蒂夫低頭看著克蕾爾的雙頰,慢慢出了神,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裏慢慢萌生了。看克蕾爾睡得正熟,史蒂夫慢慢靠近少女的臉,正要低頭吻下去,克蕾爾竟然動了一下。史蒂夫被克蕾爾這個動作嚇得半死,急忙扭頭轉身做出伸懶腰的樣子,為了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更自然一些,史蒂夫把頭扭向了飛機的窗口方向。窗外,一大片茫茫的白色連成一片,接著海和天地,讓冰壁和積雪混淆在視線裏,似乎一切都被冰雪覆蓋住了……“天,我們這是在哪裏?”史蒂夫低頭看了一眼儀表,用近似於呻吟的聲音叫道,“克蕾爾,快來看,我們現在居然在……南緯87度17分……天呐,這裏是南極!”克蕾爾站直了身體,順著史蒂夫的目光向外看去,一時間驚訝填滿了女孩的內心。“這裏竟然真的是南極嗎……”※※※※克蕾爾對於“南極”這種地從來沒有過什麼具體的概念,但經過這一次的變故之後,想必不會再是這樣的情況了。重疊在一起的巨大冰山之中,人的視線幾乎被雪白一片的顏色刺激得暫時失去方向感,隻有在一片白色之中的幾處建築還能讓人隱約分辨出來這裏似乎真的是存在一個類似於基地或者研究所一樣的所在。克蕾爾遙遙看過去,發現在建築旁邊停著一架飛機。從這架飛機上來判斷,這裏應該是安布雷拉南極的一個基地了。“就在這個方向……”史蒂夫低頭看了一下儀表,忽然大叫一聲,“等等,好像不太對勁。克蕾爾,飛機沒有減速!好像降落程序失靈了!”女孩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在該靈的時候一定有東西不靈……”正要作出什麼行動,一陣更加劇烈的動蕩讓兩人都暫時失去了知覺。克蕾爾和史蒂夫在一大片冰塊寸寸碎裂聲中昏了過去,在昏倒之前兩人最後看見的是飛機撞向建築物之中的一棟……沒過多久,史蒂夫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這一次他沒有對昏迷之中的克蕾爾產生什麼非分之想,原因很簡單——克蕾爾已經先醒了。摸摸被撞得生疼的頭,史蒂夫扭動了一下脖子,嘿嘿一笑:“真好,我們竟然還活著。”一腳踹開艙門,史蒂夫先跳了下去,順手對克蕾爾招手道:“跳吧,克蕾爾,我接著你。”克蕾爾麵對史蒂夫的這個動作倒是沒有多想,腳下一滑人已經從艙門跌落下來,史蒂夫在克蕾爾朝自己衝下來的途中一把將克蕾爾攔腰抱住,兩個人順勢滾在一起。敏銳的克蕾爾能感覺到,史蒂夫這一次擁抱的力氣並不是僅僅將自己接住而已。在這當中一定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意思……從未經曆過這類情況的克蕾爾臉上微微燒起了兩朵輕輕的紅雲,她迅速站起來,裝作一臉若無其事地對史蒂夫說了聲謝謝。男孩對於克蕾爾的沒有反應似乎有些失落,飛快地自己爬起來。史蒂夫的表現讓敏銳的女孩越發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好感,克蕾爾盡力將這些想法拋開,開始在建築之中尋找能夠逃離的出口。經過克蕾爾和史蒂夫的不屑努力,已經被冰封住的建築之中重新開始有電流流動,建築的溫度也開始回升。一開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孩終於能夠喘上一口氣了。她隨手按開所長室的一個秘密開關,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鐵櫃後麵露出一個氣氛詭異的密室。密室的地麵是一層厚厚的鐵絲網,從鐵絲網向下看過去,克蕾爾吃驚地看到了讓人心頭發緊的一幕。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被布蒙上雙眼的男子不斷發出絕望的嚎叫,層層鎖鏈和一把巨斧鎖住了他巨大的身軀。克蕾爾的腳步聲讓男子感覺到了其他生命的存在,更加奮力嚎叫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克蕾爾覺得男子的嚎叫並不怎麼可怕,反倒異常可憐。能夠常年呆在這種地方,大概也是安布雷拉某個試驗的犧牲品吧……從所長室出來的克蕾爾遇到了正在尋找她的史蒂夫,史蒂夫有些興奮地對克蕾爾說:“我剛才知道了,從這裏向那邊十公裏有一個觀測站,從那裏大概就能發出信號讓人來救援咱們了。”克蕾爾環顧左右,當機立斷道:“那太好了,你看那邊有一台削岩機,我們可以用這個趕到那邊。”兩人都是難得的行動派,說起來什麼立刻就去幹。當下史蒂夫開始操縱升降台升起削岩機,克蕾爾靠在儀器旁邊等候史蒂夫操作。史蒂夫看著克蕾爾的背影,心中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旖念竟然又一次出現,那種奇妙而甜蜜的感覺讓男孩覺得又開心又興奮……然而就在史蒂夫想入非非的時候,克蕾爾已經發現了不對。“史蒂夫,危險!”在克蕾爾呼喊下驚醒過來的史蒂夫連忙挽救自己的失誤,卻不能阻止削岩機撞上附近的管道,這些管道倒是很脆弱,在削岩機的撞擊下迅速泄漏處黃色的氣體。看到有毒氣泄漏,第一時間做出逃生反應的克蕾爾正要離開,卻看見史蒂夫正站在儀器前不斷嚐試其他操作,試圖挽救自己的失誤。這個時候克蕾爾不得不以強硬的態度拉著史蒂夫迅速離開:“趕快走,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我都幹了什麼啊……”史蒂夫對於自己的行為相當沮喪。“別灰心,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克蕾爾鼓勵史蒂夫。也隻有克蕾爾的鼓勵才能讓史蒂夫慢慢從沮喪變得振作,在克蕾爾“我們一定會一起離開這裏”的叮嚀下,兩人開始了清理毒氣的行動。克蕾爾先史蒂夫一步找到了清理毒氣用的麵具,她正在為毒氣的消失而高興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居然陰魂不散地出現在空蕩蕩的大房間裏。“克蕾爾,你覺得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嗎?”陰陽怪氣的阿爾弗雷德站在動力室二樓,正在用他一直拿著的那隻狙擊步槍瞄準克蕾爾,在阿爾弗雷德的臉上,是強烈的恨意和殺氣。“真想聽聽你臨死之前的慘叫。”和阿爾弗雷德屢次出現相比,另外一個人的出現總是必不可少,從另一側及時趕到的史蒂夫已經拿著雙槍出現在房間的另一邊,在阿爾弗雷德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史蒂夫已經朝他衝了過去。在奇跡般閃開阿爾弗雷德兩槍之後,史蒂夫手中的機槍掃出一連串的子彈,將阿爾弗雷德打入廢棄的大坑之中。大概是之前的戰鬥引起了什麼東西的注意,一聲奇怪的巨吼從所長室附近傳過來,讓剛剛享受了一下勝利果實的兩人麵麵相覷,一種不詳的預感環繞在兩人的心頭。擔心始終不是沒有道理的,兩人在到達直升機起落平台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蒙著眼睛的布條,巨大的身軀,不斷蠕動的觸手,赫然就是之前克蕾爾看到的那個似人非人的怪物!那“人”雖然視力不佳,對生命卻有著非比尋常的敏感。史蒂夫和克蕾爾兩人雖然沒有發出什麼太大的聲音,它卻循著兩人的聲音慢慢走過來。擋在克蕾爾麵前的史蒂夫正要動手開槍,一條觸手已經憑空出現在他麵前,一把將他掃落在大樓平台的邊緣。克蕾爾驚呼一聲,跑到史蒂夫跌落的大樓邊緣向下看去,萬幸的是史蒂夫居然能用手抓住一條凸出的鋼板,沒有跌落下去。此時那“人”已經慢慢逼近克蕾爾,女孩已經來不及把史蒂夫從跌入深淵的邊緣拉回來,扭頭看了一眼正在不斷逼近的怪物,克蕾爾臉上再一次掛滿了堅毅的表情。“史蒂夫,你堅持一下,我立刻回來救你。”“克蕾爾,別管我了,你快點逃走吧!”仿佛沒有聽見史蒂夫的呼喊聲一樣,克蕾爾開始慢慢跑動著引起怪物的注意,她發現怪物的身體上竟然有一塊紅色蠕動的肉快,不管什麼時候總有一條觸手若有若無地護著那個地方。手中握著阿爾弗雷德丟落的狙擊步槍,克蕾爾嘴角慢慢揚起一絲笑容……一槍,兩槍,三槍……隨著狙擊步槍裏的子彈漸漸減少,慢慢吸引著怪物注意力的克蕾爾越來越能肯定怪物的弱點就是那一塊紅色的細胞核。在狙擊步槍的所有子彈都打空的一刻,克蕾爾終於聽見了怪物痛苦絕倫的慘嚎。扔下手中的狙擊步槍,克蕾爾看都不看怪物一眼,跑過去拉起史蒂夫,經過不斷的折磨,這兩個精疲力竭的年輕人終於有機會坐在地上休息一下了。喘了一會氣,史蒂夫有些內疚地對克蕾爾說道:“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克蕾爾微笑起來:“說這些幹什麼?我們趕快走吧。”看著克蕾爾俏麗的背影,史蒂夫在心中暗暗發誓:“下一次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克蕾爾……”兩人遠去的平台上,怪物在死去之前慢慢恢複成了人類的樣子,他蒼老的麵容和公邸之中的某幅油畫有著驚人的相似,這個人似乎正是阿蕾西婭和阿爾弗雷德的父親——亞曆山大·亞西福德,亞西福德家族上一代的主人……就在史蒂夫和克蕾爾雙雙逃入削岩機的同時,重傷到了死亡邊緣的阿爾弗雷德跌跌撞撞衝入一個房間,在房間門口,一道電子聲音驗證了阿爾弗雷德的身份,使得他得以進入這所南極秘密研究基地之中最核心秘密的所在。身受重傷的阿爾弗雷德已經沒有任何氣力開啟這當中的任意一項開關,他所能做的隻有爬到一個中央巨大容器槽旁邊,用手仿佛撫摸愛人一樣撫摸著容器邊緣,口中不停念叨著一個名字。“阿蕾西婭……阿蕾西婭……”阿爾弗雷德並不知道這一天的實際意義,如果他能夠提前知道的話,也許會後悔為何這麼早就死去。在阿爾弗雷德深情的最後一聲呼喚過後,這位苦戀自己妹妹多年的男人終於徹底失去了生命,而房間中的儀器仿佛聽到了他的召喚一樣,在瞬間全部開始運作起來。這裏,就是亞西福德家族最後最大的秘密,一個隱藏了十六年之久的秘密。十六年前,因為T—VERONICA病毒實驗失敗而讓自己的父親陷入永恒的痛苦之中,亞西福德家族的兄妹並沒有停止對病毒的持續研究。被譽為天才少女的阿蕾西婭經過準確精密的計算,得出了一項驚人的結論:隻要自己身體能夠在長時間超低溫情況慢慢適應病毒,就能產生對病毒的控製和免疫能力。而這個時間經過計算之後,就是接近十六年的時間。為了證明自己的理論是對的,也為了讓自己成為君臨全人類的女王,阿蕾西婭給自己注射了T—VERONICA並陷入沉睡。這件事並沒有人知道,阿爾弗雷德用心演繹出了喪失自己妹妹的悲痛場麵,騙過了安布雷拉,也騙過了所有人。為了這一刻,阿爾弗雷德付出了十六年的努力,卻沒有在最後一刻看到他和自己妹妹的共同成果。冷凍槽裏的營養液慢慢流出,赤裸身體的高個金發美女慢慢從冷凍槽裏站起來,用冷漠而矜持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房間裏的一切。哦,趴在自己腳邊的,不正是自己的哥哥阿爾弗雷德嗎?慢慢扶起已經死去的阿爾弗雷德,阿蕾西婭冷冷地注視著監視器上正在高速離開研究所的卡車,一條長長的觸手忽然以人類所不能想象的速度追上了卡車,使卡車陷入熊熊烈火之中。這一天是1998年12月28日,亞西福德家族當代家主阿蕾西婭蘇醒的第一天。※※※※就在克蕾爾所乘坐的卡車遭受到攻擊的同時,中止了自己任務的克裏斯·雷德非爾德已經乘坐快艇來到了洛克福德島。從裏昂轉交的E-mail上克裏斯得知克蕾爾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這個洛克福德島本身就是安布雷拉用來關押犯人的試驗基地之一,克蕾爾如果是被抓到這裏來的……克裏斯已經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隻是此時克裏斯還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對於克裏斯來說,初到洛克福德島的遭遇不好也不壞——在攀爬懸崖的途中丟失了自己的武器和工具,卻又立刻碰到了知道妹妹行蹤的黑人軍人。盡管並不認識羅德裏格,克裏斯天生對軍人的好感讓他很容易跟羅德裏格溝通起來。在得知自己妹妹已經離開這個島之後,克裏斯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些,他並沒有發現,此刻一個老朋友正在遠遠的地方用監視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克裏斯……”戴著墨鏡的男子看見這個跟自己的死亡直接有關的人,嘴角咬出一連串的冷笑:“你居然送上門來,真是讓人意外……”不過很快威斯克的目光就轉移到了克裏斯背後的大屏幕上,在大屏幕上出現的圖像正是阿蕾西婭抱著阿爾弗雷德屍體的場麵。“阿蕾西婭……該死,她已經蘇醒了嗎?”從自言自語中不難看出,威斯克對於洛克福德島和亞西福德家族所隱藏的秘密了解得並不少,他扭頭打開一個開關,送出了一樣克裏斯並不熟悉的東西。“老朋友,別說我沒有好好招待你啊……”威斯克看著並不專屬於安布雷拉的追蹤者從空中掉落,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並不知道威斯克已經來到了洛克福德島的克裏斯依舊在不斷尋找著離開這個島的方法,就在他快要成功找到戰鬥機格納庫的時候,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威斯克終於忍不住出來麵對克裏斯了。“很久不見了,克裏斯。”當克裏斯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即使堅強入他,也會略微產生一絲動搖。慢慢轉身,克裏斯看見了帶著墨鏡的威斯克,這個原本應該死在洋館事件當中的叛徒,克裏斯曾經親眼看到那天Tyrant的利爪伸入威斯克的身體,那場麵是騙不了人的。“威斯克,你竟然還活著?”克裏斯真的非常吃驚,他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為什麼你會在這裏?”威斯克冷笑了幾聲,並沒有理解回答克裏斯。低頭略微沉思了一下,威斯克才慢慢說道:“本來我的目的是來找阿蕾西婭,不過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碰到你,這真是意外的收獲啊……”克裏斯大吃一驚:“難道說襲擊這裏的人也是你?這麼說克蕾爾也……”說到克蕾爾,克裏斯完全顧不上詢問威斯克那個“阿蕾西婭”到底是誰,他立即舉槍對準了威斯克!威斯克的行動超過了克裏斯的想象,他竟然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衝向克裏斯,在瞬間把克裏斯撞飛出去數米。好像很得意於自己的這種速度,威斯克輕輕扶了一下墨鏡,以同樣高速的速度再次衝到克裏斯麵前,一把抓起克裏斯。“克裏斯,你毀了我,毀了我的計劃,毀了我的一切,所以我將我的靈魂賣給了新的組織,現在,你去死吧!”隨著威斯克的複仇宣言,克裏斯根本無從掙紮,他隻能拚死打掉威斯克的墨鏡。讓克裏斯驚奇的是,在威斯克的墨鏡後麵竟然冒出一對閃動著詭異光芒的眼睛!看到克裏斯這微不足道的反抗,威斯克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克裏斯,臨死之前告訴你,你妹妹現在正在南極,那個阿蕾西婭也在。不過很遺憾,你無法見到你妹妹了……”就在威斯克正要打算對克裏斯動手的時候,一陣女性的笑聲吸引了威斯克的注意。在威斯克背後的屏幕上,出現了阿蕾西婭的鏡頭。威斯克看了看手中的克裏斯,又看了看微笑中的阿蕾西婭,竟然一把將克裏斯甩掉,轉身離開了。克裏斯看著威斯克幾乎是瞬間消失的身影,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他知道此刻自己並沒有時間考慮威斯克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南極救妹妹。在成功駕駛戰鬥機降落在南極基地之後,克裏斯經過幾次周折,終於找到了一間頗為熟悉的建築——從風格上來說,這間建築的風格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