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讓男孩盡快喝掉暖胃的熱飲,然後少女結了帳兩人準備往外走。路過之前搭話那一桌時,兩位男性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穿著皮甲身材傲人的女性反倒冷笑了一聲。
"隻會賣弄風騷的惡心女人!"她是對著前方說的,但明眼人立刻就能聽出來她諷刺的是誰。她的隊友當即臉色微顯不悅,一支巨大的冰錐忽然從他們的桌子底下衝出來,圓木桌炸開成好幾片。
女人尖叫一聲狼狽地撐著椅子往後倒,周圍的人不是驚恐地避開就是警惕地拿出了武器。但不等眾人防禦,緊接著又是三道冰錐破地而起,將女性獸人圈在中央。
那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尖錐讓人毫不懷疑如果它們是從人體下方竄出來會是什麼場景。男孩慢慢回過頭盯著她,赤金色的眼瞳中像看一隻低等魔獸般冷漠:"注意你的用詞,豹族。"
女人心有餘悸地胸脯大幅度起伏著,慌亂望向男孩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什麼,瞳孔陡然一縮,一口氣卡在喉管裏差點吐不出來。
男孩的左胸口上別著一枚不起眼的徽章,但幾乎所有人都能認出那個徽章的意義來----由大陸上所有王室聯名認證為最權威的法師公會與冒險者公會聯合鑒定發放的職業徽章,中級冰法師。
中級法師並不難見,基本每個稍微有點入流的冒險隊都會有一個,而冰屬性也不罕見。但使人覺得天方夜譚的是,這還是個不到十歲的男孩!不到十歲的冰法師,而且他剛剛還沒有念咒語!
沒人敢仿冒那個徽章。女人恐懼地張大嘴,全身發軟簡直快抖成篩子。她看了男孩幾眼,又反應過來向少女看去。少女不著痕跡朝她瞥過來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
她輕輕蠕動唇瓣……"走吧,別耽擱時間,蘭迦。"
女人有些發懵,呆呆地看著男孩隱晦地朝她投來的憐憫目光。剛剛那個女孩對她說……"你身材不錯"。身材不錯?這是什麼意思,誇讚嗎?女人還處於惶恐不安中,神色膽怯地撓了撓發癢的胳膊。
"塞亞戈。"希澤爾瑟氣喘籲籲地提著兩個大袋子從門外進來,塞亞戈從書後露出一雙銀灰色的眼睛,安穩地坐在壁爐旁的單人沙發上,沒有要去幫忙的打算。
希澤爾瑟先把東西全部放到桌麵上,拍著胸口喘了一會兒氣,然後從裏麵拎出一小袋水果向白溟走去。"塞亞戈!我今天在街上聽到好可怕的消息,有一個女人把自己抓得全身是血,祭司不停給她用治療術都沒有用,結果她把自己活活給撓死了!"
一邊配合恐怖的語氣講述,希澤爾瑟一邊從袖子裏麵取出水果刀連同水果一起遞給對方。
"祭司說是詛咒對嗎?"白溟接過東西順手塞到身邊,把看到一半的書倒扣在沙發寬闊的扶手上麵。
"祭司說……誒?你知道了?"希澤爾瑟話說一半,驚訝地扭頭瞪著對方。
紅發垂肩的男孩疊著腿靠在沙發上開始削水果,垂著眼眸對同伴的提問並不予理會。希澤爾瑟想了想,想不出來塞亞戈是怎麼比他還要先知道的,明明他出去跑了一上午而塞亞戈坐在沙發上動也沒動過!
金發男孩笑容燦爛地湊過去,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好奇:"塞亞戈,你是怎麼知道的?"
對方挑起眼皮遞了他一個沒有內涵的眼神,把水果刀往圓圓的水果上麵一插----水果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希澤爾瑟一個哆嗦往後退了一步。白溟朝他伸出手,神情平靜。
希澤爾瑟堅定地與他對峙了良久,最後還是哭喪著臉走到大餐桌邊把自己刻意藏好的一包糖果老老實實地交了出來。
"我猜的。"白溟把糖果也壓到希澤爾瑟偷拿不到的地方,淡淡地說,"每天可以吃兩顆。"
"等等,不要啊塞亞戈!"希澤爾瑟痛苦地抱住沙發大腿,淚花閃閃地望著坐在沙發裏麵的小夥伴----一個搞□□而且他還打不過的小夥伴。這真是一件光想想就讓人覺得無比憂傷的事。
"每天三顆好不好?"
"很好,希澤爾瑟。每天一顆,否則你可以考慮還錢。"白溟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看著他。
希澤爾瑟:"……"然後希澤爾瑟妥協了。沒辦法,這個世界如此暴力,弱者總是要屈服的。他決定以後變得比塞亞戈還強時一定要天天買一大堆糖逼塞亞戈吃下去!敢不吃就剪他頭發!
"那個祭司說那種詛咒除了教皇恐怕沒有誰能解除得了,當時大家都好害怕。塞亞戈,你覺得這和前天晚上的事有沒有關係?"陷入痛苦之中的希澤爾瑟決定轉移自己注意力,又重新談起之剛才的話題。
"那個抓你和伊忒羅的死亡騎士呢?"白溟繼續把那個水果削完。
"呃?被光明騎士消滅了……不過死亡生物總是能複活的吧?"希澤爾瑟還是不怎麼放心的問。他覺得是那個死亡騎士重新活過來幹的這些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死亡騎士不擅長詛咒。而且被光明徹底淨化的死亡生物是不可能再複活的,除非它的靈魂掉進了地獄再被召喚出來。"白溟端詳了一下自己手中削幹淨的水果,然後把它遞給希澤爾瑟。
希澤爾瑟有點小小的受寵若驚,接下了那個水果。如果是被召喚出來……希澤爾瑟不由自主想到了修斯因,他記得修斯因大哥曾說過他是一個亡靈法師。隻有亡靈法師能從地獄召喚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