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三)隱匿的毒性
【希澤爾瑟:也許我用錯了方式,但我不覺得我有錯。】
希澤爾瑟趁蒂雅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出家去,走那條他已經很熟悉的小路來到城裏的大街上。
他進了一家很漂亮的甜品店,努力攀在高高的櫃台上:"修斯因大哥。"
"唔?"正在擦櫥櫃裏那些透明小杯子的青年走過來,沒有被酒紅色劉海遮擋住的金色右眼和善地彎成月牙,"希澤爾瑟來了啊,想買什麼嗎?"
然後穿著藍底貴族風衣的青年又從櫃台底下摸了一小碟好看的蛋糕出來:"免費請你吃,今天的新品哦!"
希澤爾瑟把蛋糕拉到自己這邊,沒有笑:"修斯因大哥,上次的藥粉你不能收我錢。"
"誒,為什麼?"修斯因一邊繼續擦手裏的小水晶杯一邊疑惑的問。
"你說如果沒有效就不收我錢。"希澤爾瑟把對方那天說過的話大致複述出來,表情認真地盯著相對他這種小身板就顯得高大的青年。
"是這麼說過……你真的用了那個藥?"青年略微詫異地問道。
"當然要用。"既然要過來了就肯定是要用的,希澤爾瑟不明白對方的驚異。
"你膽子還真大呢……,"修斯因又笑了,把水晶杯擦得鋥亮,"不過看你的意思,你想殺的那個人沒死成咯?"
"暈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好像還肚子痛。"希澤爾瑟說。
修斯因聽後笑容擴得更大:"啊呀那好吧,人沒死那就是我給你那藥的問題了,我不收你錢還再請你吃一塊蛋糕。不過希澤爾瑟啊,現在對方知道你給他下毒,你要怎麼辦呢?"
希澤爾瑟腦袋擱在櫃台上掰自己的手指玩:"……不知道。"
"去道個歉怎麼樣?"修斯因再遞給他一塊包裝精美的蛋糕。
"不道歉。"希澤爾瑟抬眼看著他,目光意外地十分固執和理所當然,"我又沒有犯錯,不道歉。"
"隨便你吧,"修斯因一隻手撐在櫃台上懶洋洋地說,"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不過我可是給你提過建議的,是你自己不要聽的哦!"
"不道歉。"希澤爾瑟提著蛋糕又重複了一遍,低下頭看腳尖,"我會自己想辦法。"
"雖然這麼說,但你的方法大概就是再殺一次吧?"修斯因敲了敲櫃台麵,發出悅耳的節奏聲。聞言希澤爾瑟扭頭看向他,修斯因覺得好笑。有時候這個孩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才七歲的男孩,但更多的時候,他也僅僅隻是一個年幼的男孩而已。
"失敗過一次,再想下手就沒那麼容易啦。他知道你想殺他,以後還會繼續那麼毫無防備的對你麼?"修斯因提示他,"說不定看到你就繞開,或者幹脆揭發你哦!"
希澤爾瑟想到早上那個人的細微閃避……其實就算他不這麼做,他們的關係也差不多這樣。反正那個人也不喜歡他,他們都相互討厭而已。
至於……揭發?他沒有留下證據,蒂雅姐姐就算喜歡那個人也不可能輕易相信那種話。
"我回去了,修斯因大哥。"希澤爾瑟左手拎起那塊包裝好的蛋糕,右手端著盛在碟子裏之前沒吃完的另一塊,慢慢退離櫃台。
"嗯,慢走。"修斯因還笑眯眯地揮了一下手,但總覺得哪裏不對。直到人走遠了後他才猛然想起來:擦,那小子又把他的水晶碟給順走了!
白溟扶著刻花木質扶手從樓梯上走下來,單調的腳步聲在這片偌大的空間中回響時帶著一種空洞感。巫妖的房子很大,是哥特式的三層樓大別墅,穹頂和券架都修得很高,如果是晚上走就跟鬼屋沒什麼差別。
小說和現實的差別就是前者不可能麵麵俱到,關於主角幼年時的居所白溟也隻是寫了幾個主要地點,比如臥房和底樓大廳。而現在他也要在這裏生活,就有必要去熟悉一下環境。
三樓是蒂雅的大書房和臥室;二樓是希澤爾瑟和塞亞戈的臥室----他們中間隔著一條通往陽台的短走廊;其餘大部分就是雜物間、儲物室和空房,底樓白溟還沒去。
推開紋圖的大木門,裏麵空蕩蕩的除了一垂深色窗簾外什麼也沒有,這隻是底樓走廊上的其中一間房而已。白溟有些疑惑的拿目光掃了一圈,走進去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忽然蹲下敲了敲地板。
空的。
但是白溟找遍了房間也沒找到什麼機關,想到現在並不急他便先退出去,等待適合的時間來尋找揭秘的契機。接著往後方走廊經過的時候,白溟看見了不知什麼時候坐在那裏的主角。
希澤爾瑟側向他,坐在外麵露天走廊的台沿上,下方是滿滿一庭院的火紅玫瑰。金發男孩身旁也擺了一大堆剔過刺的長梗玫瑰,此刻他正在拿剪刀把那些花瓣剪得粉碎,動作緩慢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