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蘇寫衣一直呆在祁山上。祁山派的弟子待客十分周到,各方麵準備的都很充分,隨便一叫都會有仆人上來問何事。江湖眾人都過得很是舒坦,紛紛誇讚這武林第一大派實名不虛傳。
當然,蘇寫衣可沒有功夫閑下來樂不思蜀。這些天,她一直密切關注著離昧和風莫的動靜。日子也不早了,可離昧一直沒有說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風莫對她刑也用過,毒也下過,可離昧就是硬著骨頭什麼都不肯說。
對於她的固執,就算是一心要拿幾肆的蘇寫衣,也不得不感歎一聲離昧實在堅定得很。落入對手手中,遭受各種懲罰卻始終不開口,這一般人可做不到啊。何況,她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
如果,她們不是敵人,蘇寫衣應該會很欣賞她。可眼下,她要保密的是幾肆的下落,是蘇寫衣一心尋覓的幾肆。蘇寫衣費盡千辛萬苦才等到這一天,到了這個關頭,她也管不了欣賞不欣賞。她們既身份對立,那就別怪她采取一些小人之道了。
幾天前,蘇寫衣讓槿符去帝都查一查離昧的家況。因為蘇寫衣記得,離昧家中不止有她的父親母親,換言之,她還有其他的親人。像離昧這樣的人,親人是在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一旦他們出了事,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全他們。既然她不怕死,那麼親人,就是她唯一的軟肋。
雖然蘇寫衣一直不屑這種拿別人的生死來威脅他人,但如今她已經別無他法。眼看自己毒發越來越頻繁。蘇漓配的藥效果漸漸減弱,蘇寫衣已經沒有時間等下去了。
所以不要怪她心狠,她也是走投無路了……
祁山就在帝都邊上,所以槿符這一去用不了多少時間。槿符隻需要打聽一下曾經朝中大臣的後人還在不在即可。蘇寫衣看著天空,算著時間,心想是時候回來了。
正午剛過,蘇寫衣用完膳,就躺在榻上假寐著。
突然門口傳來敲門聲,蘇寫衣心想應該是槿符回來。起身開門一看,果真是她。
進門後,看見槿符額上密密的汗珠,蘇寫衣連忙倒了杯清茶給她,說道:“先喝杯茶,消消熱。大熱天的讓你出去,真是辛苦你了。”祁山地勢高,所以還算陰涼,蘇寫衣過的還是很舒坦的。然而帝都車水馬龍,大街上摩肩接踵,太陽一曬,可謂是無比炎熱。
槿符原本一路奔走已經是疲憊不堪了,所以也就不客氣接過茶一飲而盡,清茶入喉,頓時覺得清爽不少。“這麼多年沒回帝都,一下子看到大街上繁華的景象,還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那些熟悉的地方東張西望的,反倒如個鄉下人一般,誰人知道自己是從小在那裏長大的。”槿符感歎道。
槿符的話語一下子觸動了蘇寫衣心靈。她是有多久沒去這雲朝最最繁盛的地方了。自從她出宮來,她已有九年沒再回去了。每次有事情,總是讓手下去,自己卻是一次都未踏入過那個地方。皇宮,她所謂的家,那個布滿血和惡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記起,一點也不想回去。
過了一會兒,蘇寫衣問槿符道:“你查的怎麼樣了?離昧家裏還有沒有人。”
槿符放下茶杯,斂色認真說道:“我找到曾經離昧家裏的下人,他說離昧還有個庶出的弟弟。聽說他母親生他後不久就去世了,身份不高,但姐弟倆關係卻很好,從小玩到大,常常一起出入聽戲。”
有個弟弟,感情還很好。太好了,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蘇寫衣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裏?”
槿符卻搖搖頭,接著說道:“我又問那人她弟弟現在在哪裏,他卻說他不知道了。後來我回到離府去看過,那裏早已塵封多年。我估計,是因為離昧父母的先後離世,再接著離昧的離開,她弟弟就遣散了府中的下人,去其他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