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寫衣一動不動地緊緊盯著風莫,等他做出反應。離昧這個人,是相當有手段的。蘇寫衣清楚記得,當初他父親因貪汙入獄,那時給他判刑的長官在一年後離奇暴斃,那些施刑的獄卒也相繼失了蹤。雖然朝廷始終沒有查出來是何人所為,但蘇寫衣清楚,這事與離昧脫不了關係。而那時的離昧,僅剛剛及笄,便有了這樣的深謀。若風莫真的把祁山派掌門之位給她,那麼她會做出什麼事情誰也不知。
看著妖嬈風情的離昧,蘇寫衣忍不住深深歎了一口氣。當年的她絕不是這樣的,以前的離昧心思純真,又樂於助人,看到一些不平的事會直接上前與他人理論。那時蘇寫衣常常提醒她注意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而她總是笑笑,從不理會。可眼前的她,同樣的容貌,卻是那麼陌生,陌生地令她害怕……
蘇寫衣始終不明白,離昧怎麼會到了千影宮,為他們做事。可眼下,她來不及深究這麼多,一言不發地看著風莫,等他回答。
“風掌門可是想好了,要令小姐就要給我掌門之位,”離昧粲齒笑道,“這美麗的祁山,嗬嗬,就要被赤血浸染了……”
風莫盯著離昧,又瞥向風伶被帶下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出聲。
“你就這麼自信你能成功?你來之前有沒有想過,你來了之後如何回去。這裏這麼多人,你覺得你走的了嗎?”慵懶魅惑的男聲傳來,菊澈低沉的聲音在眾人心底激起千層浪。是啊,祁山上彙集武林豪傑,各個都是武藝非凡。千影宮僅僅數十人,能敵得過雲朝武林眾多英雄嗎?
離昧看著菊澈,嘴角一勾,說道:“我既然有本事進來,就有本事回去。況且,我來的時候,你們可誰都沒發現啊。堂堂祁山派,也不過如此。”盯著菊澈那魅惑的麵容,離昧心下一動,嫣然笑道:“看公子長得儀表不凡,氣質超群,不如由你換風小姐,和我回去,怎麼樣?”
菊澈看著她,眸色一冷,危險之意盡顯。指尖一動,他冷冷說道:“你膽子倒是不小。”隨即一根銀針從袖口一出徑直朝離昧射去,其勢如破竹,迅猛不已。
離昧一擋用衣袖拂去了銀針,道:“說笑而已,公子何必當真,我請公子回去,這不是白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嗎?我離昧愛惜自己性命得緊,不會這麼傻拿性命玩樂。公子就莫開離昧玩笑了。”
此時,一直沉默的風莫突然開口了:“把風伶帶上來,我給你掌門之位。”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各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作何反應。他們完全沒料到風莫會真的做出選擇選風伶。他們本想會來一場戰鬥,既讓風伶回來又保住祁山派。可如今風莫答應讓出掌門之位,祁山派上下三千多人,難道就要這樣犧牲了嗎……
聽了風莫一言,峨眉派掌門連忙上前開口阻止道:“風掌門請三思,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輕慢。”
“不必多說了,我心意已決。今天在下要對不起各位英雄了,眾位的好意在下心領。我既決定放棄祁山掌門一職,就不會變了。離昧,把風伶帶上來,我給你掌門印。”掌門印是曆代祁山派掌門的所有物。隻要有了掌門印,祁山派弟子就必須聽命與他,不得反抗。換言之,隻要擁有掌門印,就有了對祁山派的絕對控製權。如今風莫說出了這話,就是鐵了心要風伶平安歸來。
離昧笑容漸深,眼神複雜地看著風莫,心中一陣譏笑,不屑頓起。什麼江湖仁義大俠,什麼正直不阿,到了緊要關頭,還不是一樣自私。隻擔心自己女兒,卻不顧手下的三千弟子。好一個風莫,總有一天,她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無關千影宮,隻為內心。她順道瞥了一眼蘇寫衣,暗道,蘇寫衣,你也給我等著,我父親的仇,我慢慢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