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食腦之徒(1)(1 / 3)

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張照片,那個女性被害人坐在餐桌的另一邊。卷宗顯示,這個女性被害人30歲,然而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照片上的她,發髻高高綰起,顯得雍容典雅,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低胸晚禮服,半個酥胸都露在外麵。然而,她的臉色也同樣蒼白,雙目緊閉。

“老師,到了。”

警用塗裝的帕傑羅越野車駛過了哨卡,在鐵門前停了下來。秦玲噓了一口氣,鬆開了方向盤,手心已滿是汗水。作為刑警學院的應屆畢業生,第一次任務就是公安部刑偵局直接安排,來到了這個讓警方內部都聞之色變的地方,她沒法不緊張。

“嗯。”後座的唐賀功應了一聲,睜開了一直閉著的雙眼,看了一眼車外。

門前掛著一塊莊嚴肅穆的牌匾,白底黑字,上麵寫著“公安部變態心理研究中心”幾個字。再加上門口荷槍實彈的警衛,將所有想要一探究竟的人拒之於門外。

這怨不得任何人。這個研究中心陰暗而冰冷,在公安係統內部,還有一個代號——6號監獄。所有關押在這裏的被研究者無一不是令人聞之色變的大案、要案的凶手。

舉兩個例子吧。這裏有一個凶手割掉了被害人的頭,給死者換上了一隻貓頭鷹的腦袋,因為貓頭鷹的頭可以旋轉270度,加上它眼睛本身的視角,可以做到360度的視野,凶手想讓人也如此。還有一個凶手把人腦放進了電腦的主機,因為凶手認為電腦的計算速度雖然更快,但是缺乏了人的智能……

因為這些人被鑒定為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作案時部分或全部失去自控能力,根據我國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不能對他們追究刑事責任,但若任由他們回歸社會,勢必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因此,公安部才斥巨資在這個偏僻的角落裏修建了這個監獄,並對外聲稱,這裏是公安部指定的精神疾病康複中心。

名義上,它還是我國犯罪心理和犯罪行為研究基地。

上麵提到的那兩個案子,其凶殘程度在6號監獄裏隻能排在中級。

秦玲和唐賀功要找的人就在這裏,和那群瘋子一樣,被關押在這裏的另一個瘋子。

半個月前,S市高新園區某企業老總被人殺死在辦公室裏。凶手將辦公桌布置成了一張餐桌,被害人就坐在餐桌的一頭,穿著整潔的西服,圍著白色的餐巾,左手持叉,右手持刀,一副正在進餐的樣子。

餐桌的另一頭也擺放著全套的餐具,但並沒有人坐在那裏。

警方從餐盤的殘留物中提取到了被害人的DNA,但在接下來的調查中,警方卻沒有發現任何與嫌疑人有關的線索。

鑒於凶手殘忍的行為,警方將此案上報了公安部刑事偵查局,請求組建專案組指導工作。

接到報告後,刑偵局局長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抽了一小時的煙,最終決定暫不組建專案組,而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唐,我需要你的Z小組。”

“除非你能讓他回來。”

“他對你就那麼重要?”

“對,沒有他,我什麼也做不了。”

局長沉默了。

上任伊始,為了能夠最大化地利用警方的優勢資源,指導重特大案件的偵破工作,改革以往專案組均為抽調各地精英力量臨時組建,使命完成後便就地解散的諸多弊端,局長親自挑選了三個人組建了刑偵局史上第一個常態特勤小組,這就是Z小組。

組長是時任犯罪行為分析科科長、犯罪行為分析專家唐賀功。組員杜婧,那一屆刑事警察學院最優秀的法醫和痕跡學畢業生。組員鄭岩,曾在美國留學深造,拒絕了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招募而回到國內的犯罪行為側寫師。

Z小組成立後,馬不停蹄地行走於全國各地,接連破獲困擾當地警方多年的重特大案件,也因此有了“大案克星”的美譽。杜婧被譽為天才法醫,很多痕跡學專家需要借用儀器檢測才能得出的結論,她往往看一眼便知結果。鄭岩更是被稱為“能夠進入罪犯腦子的人”,他的精準側寫讓警方對犯罪嫌疑人的尋找變成了按圖索驥,他對現場的重建和對犯罪嫌疑人心理的分析就連凶手都感到恐懼。

然而,這種好景僅僅維係了不到三年,就在杜婧和鄭岩準備步入婚姻殿堂的時候,一起重特大案件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那是一起連環開膛殺人案,在刑偵局內部,他們稱這個凶手為“廚師”。

“廚師”以24~30歲的年輕女性為目標,對她們實施局部麻醉後殺害。

這是公安部向案發地的警方發出的通告。

那是Z小組承辦的最後一起案子,鄭岩精準地分析出了凶手的作案模式,細心的杜婧也成功地提取到了凶手遺留在現場的一滴血跡。然而,在隨後的案件中,“廚師”的作案手法不斷提升,再沒留下任何線索。就在“廚師”最後一次作案,鄭岩完成了側寫,杜婧上前準備提取痕跡時,鄭岩卻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就是這樣殺了她們。”隨後,他利用凶手遺落在現場的作案工具襲擊了杜婧,用與“廚師”完全相同的手法殺害了杜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