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樓。
醫生十分焦急,大喊:“誰是楠萌萌家屬?”
“我是!”楠野扶著膝蓋,微微喘息。
“跟我來辦公司說。”
薑晚寧心沉了下去,來不及喘息,她也跟了上去。
醫生拿出一份病危通知書跟告知,“病人化療時突現急性腎功能衰竭,需要馬上轉UICU治療,這是知情同意書,”他遞給楠野,指向右下角,“在這裏簽字。”
楠野不敢耽誤,拿筆的手都在顫抖。
簽下名字後醫生道:“行了,去窗口交費。”
“這個治療要多少錢?”楠野問。
醫生憐憫地看了少年一眼,他是知道少年的情況,父母雙亡,唯一的妹妹患有白血病,是個很可憐的孩子。
他歎了口氣:“UICU的價格按天算,比普通ICU會貴點,一天費用在兩萬左右。”
楠野幹澀道:“我妹妹需要住多久。”
“她這個情況,不好說。”醫生歎氣,“你的情況院裏都知道,我們會組織醫生捐款,但這畢竟是杯水車薪,”他十分不忍繼續說下去,但必須得說,“你要想辦法,盡快籌錢。”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辦公司。
楠野默默在心底盤算,一天兩萬,一個月就是六十萬,妹妹出ICU後後續要繼續化療,還要為後續的幹細胞移植手術存錢。
可父母剩下的錢,隻剩十萬了。
他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少年佝僂著腰,似乎有些站不穩,渾身上下籠罩著絕望的氣息,仿佛一麵即將破碎的鏡子。
心底負麵情緒瘋長,他突然想到那一抹明亮的紅。
回頭,尋找薑晚寧的身影,卻不見人影。
原來不知何時,薑晚寧默默退出了病房。
楠野笑了,哭了。他突然覺得好疲憊,便背靠牆滑坐,手抱著腿,臉埋著膝,縮在角落。
吱呀一聲,門開了,但有股阻力讓她推不到底。
“奇怪,人剛剛還在。”
門從裏麵被輕輕推了下,她福至心靈,合上門,看見了那個蜷縮在門後的人。
她動手拉人,“楠野,起來。”
楠野抬頭,淚眼朦朧間他看見了那抹明亮的紅。
紅把一疊膽子塞到他懷裏,“呐,費用我幫你繳清了,看你卡放桌上我順手拿走了,往你的賬戶衝了兩百萬,以後你妹妹看病的花費會從裏麵直接扣,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好了好了,事情不是解決了嗎,別哭了。”
視線逐漸聚焦,是薑晚寧。
楠野不隻哪來的勇氣,就著薑晚寧拉她的手一用力,把人拉進懷裏。
薑晚寧有些惱,伸手推人,楠野哽咽道:“好累啊,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示弱犯規啊。
薑晚寧無奈不再抗拒,任由少年的淚水打濕脖頸。
幾分鍾過去,薑晚寧再次使勁推楠野。
“差不多行了啊,再抱我要生氣了。”
薑晚寧有輕微潔癖,脖頸處的濕潤讓她極其不適,她再次推了推楠野。
“你在幹什麼!”一道男聲怒吼。
棲遲穿著病號服,衝上前扯開楠野,衝著麵門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