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瞬間被黑色火焰吞噬,全身上下裂開數千道口子,整個人就像要龜裂一樣。火焰中的人臉靜靜地麵對著白若,露出抵達終點般的輕鬆笑容。
白若也笑道:“辛苦你了。”
人臉向白若撲來,白若沒有抵抗,反而敞開胸懷迎接他。
火焰衝入白若體內的那一刻,龍消失無蹤。
震天的咆哮突然消失,天地間安靜得讓人懷疑自己是否聾了。
斐流一路小跑來到白若身邊,被他的滿身傷痕嚇了一跳。“神,這是怎麼回事?龍呢?”
“它已經回到它應該去的地方了。”
斐流不禁遙望遠方的天際,他仿佛能看見無數靈魂正升往天國……
“笨蛋,不是那個方向,它回到我身體裏了。說穿了,它是由我的血化成,因此不斷地在尋找我。”說話間,白若的傷口已經痊愈。
在數月之前,白若被陽的神術所傷,在這片大地上灑下神血之雨。當偽龍經過這片土地時,與神血相感應,被神血賦予生命。它不斷尋找與自己血脈相同的白若,隻為回到他的體內。
這件事當白若看清那張人臉,才猛然想明白。那個家夥給的指南是不完整的,其中根本沒有提到過神血可以創造生命。不過,白若也不打算製造龍這樣的傳奇生物,強雖強,但卻會成為白若的致命弱點。
斐流望著白若在天空中化成一個小點,喃喃道:“原來是血嗎……”他猛然一驚,想起一件事。
風吹過滿目瘡痍的大地,風聲如泣如訴。
“神啊,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這件事看上去隻是一個小插曲,卻無意之中埋下一個巨大陰謀的種子。
數天後,三個神國正式建交。蒼晴的國家比較靠近不知所蹤的獨裁者,三神聚在那裏太過危險。而她本人又不願意去海天明的國家,她認準海天明定然會安排在後宮中會談。於是,三個國家的領導人在白若國中會麵。
神國間的建交是一件頗為微妙的事情,和單純的國家建交不同。這不僅是相互承認其國家地位,更還承認了對方的宗教體係。神當然隻會宣傳自己的好處,把其他神稱之為異端,並在教義中宣揚自己的唯一正統性。
與神國建交,就不得不涉及一個問題,該如何向自己的信徒解釋另一個神。不能醜化,這麼做就是在宣戰;不能美化,萬一對方趁隙轉化信徒該怎麼辦;更不能無視,天知道信徒會做出何種反應。
如果兩個神的教旨恰好抵觸,那就更容易引發信徒間的矛盾。比如說海天明稱“人生在世,當及時行樂”,而蒼晴卻要求信徒壓抑自身的yu望,從苦行中沐得神恩。
為此,三人曾反複研究,總算在三天內擬定出一個勉強讓人滿意的協議。這份協議足有數千頁,在此便不一一細解。唯一的一份底稿在蒼晴手上,另兩神看過一遍就盡數記在腦子裏,將自己的一份燒掉。
蒼晴一直不願承認自己與真正的神有什麼差距,但在見識過這兩神變態般的記憶力之後,隻能服了。越接近神,就越是能在細微的小事上體會他們的強大。
“你們是從那個被稱為地球的地方來的吧?”“沒錯。”“那邊的人都是像你們這樣嗎?”“我們是不正常的,請不要以我們為標準來衡量地球人。”
蒼晴與海天明同時入境。海天明的使團引起極大的轟動,隨行萬餘人,個個都是俊男美女,衣著華麗得像在表演,就連衛兵的佩劍上都鑲著黃金與鑽石。海天明的馬車由純金打造,近百平方米,簡直就是移動的宮殿。若無神術佐助,根本動不起來。因太過巨大,城市的街道無法供其通行,隻能繞城而走。每到一地,萬人空巷。
此該,海天明往往會四門大開,摟著兩個絕色美女,如巡幸的國王般向眾人招手。最讓眾人稱奇的是,有人從邊境小城一直跟到首都,都沒見海天明身邊的美女有過重樣。白若得知後,隻能苦笑。若非協議上規定海天明不得招搖,他定會把他的神殿與後宮搬過來。
與此相反,蒼晴卻低調之極。她獨自上路,沒有一個隨從。據她說,早年的流浪早就讓她習慣獨處。
海天明比蒼晴足足晚到一周,至此,三方到齊。
蒼晴方一人,她不僅是一教之神,亦是一國之君。白若心想:“這倒很符合她的風格。”
白若方兩人,神白若與女王露靈。露靈頭一次與其他的神相見,眼神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好奇,顧於禮貌,隻是簡單自我介紹。白若本以為海天明會因露靈的美貌而大獻殷勤,在白若心目裏,海天明就應該是這樣的人。誰料他隻是上下打量了一眼,神色淡然。白基憶起海天明自稱未成年者一律不近,心想:“還是不要告訴他這個世界的女性十六歲就成年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