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雷哪裏等得了,恨不能插了翅膀飛到天墨。一張臉憋得通紅,雙手握拳火冒三丈,死活不依。
眼看計劃已經到了節骨眼上,豈能再出差錯。沐七處原本就忙的分身乏術,偏偏被小雷纏的脫不了身。一眼瞥見方葉從屋外急匆匆地進來,就知道一定是另有急報,再也顧不得其他。
“把小姐帶下去嚴加看管,不得我的命令,不能離開沐府半步。”他眉頭緊皺,顧不得她的嚎叫,向左右一個眼色示意過去,立刻有人將沐小雷連提帶拖弄了出去。
沐小雷很不老實地一路撲騰著掙紮,方葉聽著屋外一連串“砰砰砰”的踹欄杆聲響,有些頭痛地勸道:“主子何不遂了她的意呢?多派幾個人跟著,想來也出不了什麼麻煩,倒好過她在府裏這麼鬧騰!”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眼下的時局由不得我們放鬆警惕,何況最後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既然有人可以打破重重埋伏,潛入地牢將那個女人帶走,難保小雷出去不遭人暗算。”他隻有這麼一個妹妹,沐七處煩躁地坐下,長舒一口氣,“那幫人可查清楚了?”
方葉這才斂了神色,肅穆地說了三個字:“寒瀟宮。”僅這幾個字,卻讓屋內的氣氛更是凝重不少。
“消息可靠?”沐七處臉上滑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上回不是排查過了嗎?都是殺手也進來摻和什麼!”
“此事千真萬確,屬下的人在楊府裏見到了冷昭。那女人從來隻穿血一般的紅衣,外表冷豔與別人不同,絕不會認錯。恰巧是他們來的時候二小姐被放走的!屬下不敢怠慢,派人去追。活著回來的幾個皆受了重傷”方葉麵有沉痛之色,似是惋惜自己辛苦培養的高手如此不堪一擊,“此事足以證明那個二小姐來頭不小,恐怕先前是我們中了計,才對她掉以輕心。”
想起楊不熊之前對自己的密奏,沐七處沉默不言。
那日,邀她來停雲樓本就想試探一下她的真正底細,隻可惜精心策劃一番竟然撲了個空。
頂層埋伏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擲杯為訊,作為出動的暗號。想不到這酒杯是摔了,卻不是在自己的手上。他不知梁玥究竟是手滑還是故意如此,若是能察覺到周圍氛圍有異,僅這一點,就讓人不得不防。
為了再次試探她的功夫,才有了後來半路殺出的埋伏事件。
其實兩邊對峙的都是沐府的人,一方麵是想看看此女在危急中的反應如何?若是手忙腳亂,畏縮不前,便從此不足為慮;若是鎮定自若,毫無懼意則大為可疑。另一麵如果真如楊不熊所言,是個有底細和來頭的人,那麼就一定要引出其幕後的同夥,一網打盡。
所幸,無人相救,二小姐未有可疑之處,足以讓他們鬆了口氣。方葉當時就斷定,她不會武功。
隻是長箭丟失的事情鬧了些風波,可那箭畢竟乃雲鶴山莊所製,即使被人察覺也定然懷疑不到自己身上。
思及至此,他歎了口氣,對立在一旁的方葉道:“為奪錦繡圖,楊不熊提前打草驚蛇把人抓去。可他千錯萬錯,卻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主子的意思是?”方葉目光灼灼。
“一直是我低估了二小姐,不,應該說是小玥姑娘才對!”沐七處眉眼眯了眯,“若不是他橫插一手,想必也不會這麼快查出她竟然還有這麼大的靠山。”
“屬下該死,上回為了試探造的勢還不夠大。定然是這次楊不熊果真起了殺意,寒瀟宮的人才不得不出手。”方葉小心地抬頭看他一眼,“主子現在打算怎麼辦?”
“天墨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早就布置好了。”方葉狡猾地笑道,“好不容易從地牢裏逃過一劫,不乖乖地逃命去,竟然還敢回來。這下咱們連追兵都省下了,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個甕中捉鱉。”
“不可,這樣太冒險了。”沐七處直接打斷他的話,“人雖是在天墨,但怎麼能保證沒有寒瀟宮的人暗中保護呢!萬一打草驚蛇會壞我大計。再者,有一個人的態度我還沒弄清楚,不如等到生辰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