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今夕何夕(1 / 2)

浮生迷離的空城舊夢,咋暖寒蟬的春溪尚好。斷橋那一片殘血入暮,任憑綠柳盛開了枝椏。

微風蕩漾,春光迷離十裏霜紅盛開的季節,溫潤一如少年時。

就這樣吧,從此山水不相逢煙花璀璨過後,又是誰,止住催發蘭舟。

物是人非,銀漢,風高,玉管聲淒切,誰教社燕輕離別。

夢醒當初,渭水畔,為誰許諾青絲白發;滄桑過後,卻無言,沉眠癡守幾度冬夏。

欲盡此情書尺素。浮雁沈魚,中了無憑據。卻倚緩弦歌別緒。斷腸移破秦箏柱。

突然覺得睡一覺那麼心安,盡管夢裏,早一片兵荒馬亂;突然覺得糊塗一點那麼簡單,反正夢裏,分不清此去經年。執念如同雜草叢生的空城,我還在等待,盡管他還沒有回來。

丹州城的雪,比以往都來的更早一些。千裏冰封,萬裏雪飄。雲蒙山,一片銀裝素裹。空氣滿是寂靜,隻有耳際簌簌的落雪聲。

舊山鬆竹老,飛雪落滿了枝頭。直通山澗的幽徑石階上兩行孤寂的腳印,潔白的地麵上灑滿了梅花。

女子身著繡著薔薇花的絳紅色緊身袍袖衣襖,下罩淡紫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玉蔥般的手指在古琴上撥亂著琴弦,微閉的星眸,嬌顏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薄衾夜涼斜月櫳。楚夢冷沈蹤,又驚醒。獨望紗窗素霜濃。頻敲雲子驚殘漏,不知幾寒更;些事那回曾。玉華芳菲盡,有何用。無言惆悵到參橫,纏綿處,翻是斷腸聲。”

西方的天際漸漸的黯淡下去,上弦月高掛在夜空中,幽幽的銀光斜斜地照在冰涼的石碑上。聆聽淒涼的風伴隨著遠處傳來的琴聲寂寞地低語,吟唱著唯美淒涼的詩詞,為這裏沉眠的逝者悲哀。

“鐺”一聲清脆的響聲,琴弦應聲而斷。在女子的玉指上劃開一道血紅的傷口,殷紅的血液順著玉手流下。滴落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之上,如同綻放的臘梅一樣璀璨奪目。女子沒有理會,蹙眉淒涼一笑,撫摸著冰涼的墓碑。隻見碑文上寫著:大晉國扶風侯、太傅周公諱睿;大晉國長公主、扶風侯夫人楚湘寒之墓。

女子將潔白的雪蓮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墓前,長歎口氣,靜靜的說道:“你喜歡雪蓮花,你說過我就如同雪山上的雪蓮花一般,你願意用一切乃至生命去守護我。可是,可是為什麼最後沒做到?!難道你真的不會原諒我麼?!”說著說著,聲音漸漸的哽咽起來。

皎月下,寒鴉啼鳴,刺骨的涼意傳遍全身,或許隻有這樣才能麻痹早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周睿,你在聽麼?”

“在那邊,你還好麼?”

“也許,有她的陪伴,你在那邊也不會覺得寂寞了吧。”

回複她的隻是簌簌的雪聲,和幾聲若有若無的寒鴉啼鳴聲。

女子的表情從焦急繼而變為驚訝,驚訝漸漸的凝固。隻見墓前盛開滿了潔白的雪蓮花,乃至整個雲蒙山大地上開滿了雪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