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水嘩啦啦流著。
安半夏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也不去多想任何事情。他低下頭,猛地捧起一捧水往自己臉上澆,閉上眼,同時又用手用力揉了揉。
反反複複,麵上已經有些發紅。
可是心裏,還是很亂。
但是此時此刻,他似乎是平靜了不少。
隻是這種平靜之後,卻讓他莫名覺得更加落寞孤獨。
也許是因為和敖裔在一起的時候太久……
真的很久嗎?
而且那個人在或者不在又有什麼區別,反正他也總是一副麵癱的樣子,說話也完全不討人喜歡……夏戚薇那家夥雖然很多時候說話也很煩,但是不至於讓人覺得無話可說,可是敖裔……你若是不主動開口,那個人是永遠不會主動……
並不會主動和你說話,也不會主動出現在你麵前。
安半夏覺得,自己有些中毒太深。
名為敖裔的病毒。
當敖裔的照片第一次在網絡上傳開,那張完美的麵容已經俘虜了很多人的心,可是那個時候的敖裔對於安半夏而言,和現在,是全然不同的。
那個人其實很無趣不是嗎?
而且,似乎有點神秘過頭了。
但是……
敖裔……安半夏總覺得敖裔給自己的感覺似乎總是很微妙。這種感覺其實有些說不清楚。
哎,到底是什麼讓安半夏從一個沒心沒肺的陽光少年變成了眼前這個自己都不認識的憂鬱小王子呢?安半夏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然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繼而轉過身,便準備走出浴室。
安半夏猛地把門推開,此時此刻,他低著頭,根本不曾在意眼前,卻發現自己已經跌跌撞撞撞入一個人懷中。
我擦,什麼情況……
安半夏驚愕萬分,一抬頭,對上那張自己前十秒鍾還甚是想念的很的男人。
後者低著頭,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他,輕聲笑著:“我回來了。”
他的語氣其實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再是尋常不過的事情。然而,這卻是和安半夏闊別了好幾日之後的重逢。
敖裔自從和安半夏見麵至今,兩個人的確很少分別太久。
所以,即便短短幾日,卻還是給安半夏一種久別重逢的錯覺。
有人說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如果自己一旦習慣了身邊有某樣特定的存在,便再難輕易割舍。
敖裔不是個有趣的人,但是對於安半夏而言,他卻也已經習慣了敖裔的存在。
其實,也不單單隻是習慣。
安半夏對敖裔的感情,似乎,早就不同尋常。
然而起初的那一丁點半丁點的排斥……也真可以說短暫的可以。
因為比起那種排斥,安半夏的潛意識裏已經更加習慣了和敖裔的相處。
看著那狹長而熟悉眉眼,敖裔給人的感覺和從前似乎並無什麼特別。然而……又似乎是有了一些特別。
幾日短短的離別,其實的確算不了什麼。
然而,那種沉重的感覺,一旦被解開,便變成一種欣喜。這種欣喜,卻可大可小,此時此刻的安半夏,顯然是十分欣喜的。
安半夏先愣了一下,而後才一副呆愣愣地模樣開了口:“原來……你……真的是你……”
安半夏小聲嘀咕了一聲,皺緊了眉頭:“你這個人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還有……走的時候說很快回來,結果一下子幾天都過去了。”
mv拍攝結束的那一天安半夏比從前的每一天都高興,然而,那樣一天,他的高興,無人分享。
左景凰醜聞持續在網絡上霸占屠版,熱度別說下降,幾乎可以說升溫升溫持續生物,整個經濟公司還是因為這件事情弄得焦頭爛額,所以mv的拍攝雖然是一件重要項目,卻並無人慶祝。
而安半夏,第一個這樣**而正式重要的工作,即便圓滿完成,結果,卻還是不免有些掃興。
不過,卻也已經過去了。再提起自然是沒有任何意義。
“說說看吧,你這幾天到底去哪了?對了,我的mv拍攝工作結束了,敖裔,你說你是不是該恭喜我啊?雖然說是晚了一點……但是,該說的總是要說吧?”安半夏既然知道那個道理,卻還是忍不住提起這事情。那般口氣,像是向著長輩討要糖果的孩子,卻不知道怎麼得又帶著幾分年齡大的前輩正對著晚輩一番教導,“敖裔你這人,怎麼說呢……長的好看有什麼用,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都忘了,你現在是住在我這裏,你要好好看看我的臉色,摸準我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