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74(2 / 2)

周家謙的眼前仿佛浮現了“顧容佳”冰冷又譏諷的笑容,他此刻深深地感到,“顧容佳”不僅要報複他和邊琳,船上其他人的生命也被她當做了玩具。

這艘遊輪,就是“顧容佳”的遊戲場,如果不離開這裏,就會淪為她的仇恨以及惡趣味的犧牲品。

時間忽然好像暫停了,一雙冰涼的柔荑從後麵抱住了周家謙,冷風陣陣吹拂著他的脖頸。

周家謙不敢回頭,隻敢低頭。他看見那雙手上暗紫色的屍斑,像是提示著他的罪行。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殺了邊琳,我就讓你離開。”

話音剛落,時間恢複了流動。

周家謙轉頭看著邊琳,眼神古怪。

邊琳膽怯地說:“家謙,你怎麼了?”

周家謙伸出手,掐住了邊琳的脖子。邊琳起先還劇烈地掙紮,漸漸的,掙紮變得微弱起來,最後,她的身體再沒了動靜。

周家謙出了一身大汗,他鬆開邊琳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氣。

……

伊蓮演戲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NG了很多次。之前,她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她雖然不是一個優秀的演員,但卻是一個敬業的藝人。

她的腦海中總是浮現起對於許希文和袁滴的聊天內容的猜測,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又固執地不肯去問當事人。

許希文把手中的劇本卷成筒狀,“我想知道是什麼影響了你的狀態?”

伊蓮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既然你不想和我談,那麼你自己想想吧。”許希文淡然地說。

伊蓮獨自一人走到了船頭,此時正是黃昏,暮色朦朧,海上碧波萬頃,浮光躍金。她手握著欄杆,看著遠處景色,眼神惘然。

袁滴站在伊蓮身後,注視了一會她的背影,才走到了她的身旁,“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盡管問。”

“我問了你就會說嗎?”伊蓮轉過身,背靠著欄杆。

“有些我會,有些我不會。”袁滴和許希文的謀劃,即使沒有達成一致,也會觸怒伊蓮,進而讓她傷害許希文,所以這些事他是不會說的。

伊蓮嗤笑,“可我想知道的,就是你不會告訴我的。”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唯有海風輕輕吹拂。

袁滴忽然說了一句和之前話題無關的話,“我是十八歲那年遇到你。”

“不,比那更早。”伊蓮搖頭。

袁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曾經在祖父家的後山遇到了一隻狐狸。人類的幼年記憶總是相當模糊,更何況遇到一隻會說話的狐狸這種事,比起現實,更像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人類的生命對於伊蓮來說十分短暫,和一個男孩的相遇,在她漫長的生命中,和彈指一瞬沒有區別。可是,即使那個人類已經忘記了,她卻仍然記得——在一個夏天的午後,有一個男孩,用稚嫩的聲音,念著一本童話書給她聽。

伊蓮沒有將他們真正的初遇說出來,說出來又能怎樣呢?袁滴可能會想起來,也可能不會。如果他想不起來的話,那她和自取其辱有什麼分別。

如果他想起來了呢?伊蓮看了袁滴一眼,即使他想起來,也不會放下對自己的仇恨吧。畢竟,她,準確來說是他,可是在袁滴十八歲的時候,□□他的人。

那個晚上,他不顧袁滴的掙紮,奪走了他的初次,粉碎了他對未來的幻想,將他拖入了欲望的深淵。從那以後,袁滴就隻會用仇恨的眼光看著他了。

她一邊想,一邊笑了起來,還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她多麼想再一次看到,袁滴絕望到崩潰的樣子。

袁滴忽然感到不寒而栗,他自從成為管使之後,體質就與普通人不同。他想,難道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