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羅心悅不能決定,於是把這件事上報了蔣平。

許希文很快就接到了蔣平的電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你是窮瘋了嗎?”

“我有分寸。”許希文邊說邊看了羅心悅一眼。

羅心悅吐吐舌頭,用筆記本擋住了臉。

“我倒是希望你真的如你所說的有分寸。”蔣平冷冷地說,“你如果真有分寸,就不會幹這種自降身價的事。”

許希文沉默了一會,說:“我有必須要做的事請。”

他和林倫之間,可謂是一筆爛賬。他占據尹楠身體的初期,得到了林倫的許多幫助。林倫喜歡尹楠,又是沈從玉的兒子。他掛心林倫的近況,又不能約他見麵。林倫明確表示過,不想再見他。文泉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實在是意外之喜。

“我和你一起去,否則免談。”蔣平不容拒絕的說。

“好的。”許希文不介意蔣平作陪。

“這件事,我來跟文泉談。”

“是,我的大經紀人。”許希文的語氣裏多了調笑的意味。

“把電話給你的助理。”

許希文把手機遞給了羅心悅,“蔣平要和你談談。”

羅心悅接過手機,附在耳邊,和蔣平小聲交談起來。

……

大通二年,北海王元顥以本朝大亂為理由,向南梁投降,並請求梁朝出兵助他稱帝。蕭衍任名陳慶之為假節以及飆勇將軍,率領七千人馬護送元顥北還。

元顥在渙河稱帝,授予陳慶之使持節、鎮北將軍、護軍、前軍大都督。從銍縣到睢陽,陳慶之先降丘大千,後擒元暉業,戰果累累,敵軍望風而降。

但是,敵軍的援兵越來越多了。他的七千人馬,好似狂風暴雨中一葉隨時可能傾覆的小舟。

滎陽城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蒼涼的歌聲不知從何處傳來,鞭辟入裏,哀感頑豔。

陳慶之順著歌聲傳來的地方走去,才知道歌者原來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他身後的副將小聲的喚了一句“將軍”。

陳慶之恍若從夢中醒來,“啊。”

“將軍可是為戰況憂心?”副將揣測道,“將軍麾下不過七千人馬,魏軍則足足有三十萬。陛下估計也不指望您能幫助元顥奪得北魏的權柄,不過是讓北魏亂上加亂罷了。”

陳慶之良久才開口道:“他雖為魏帝,你也應該稱他為陛下,不可直呼其名。”

“是我僭越了。”副將彎下了腰。

“將軍。”

陳慶之回頭,發現元顥站在他的不遠處。他抱拳道:“外臣參見陛下,恕外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禮。”他自稱“外臣”,明顯仍然以梁將自居。

副將也向元顥行禮,他不知道元顥有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話,神色略有些不自在。

元顥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隨即展顏道:“朕的身家性命,全賴於將軍,將軍不用跟我客氣。”

“陛下前來,所為何事?”陳慶之明知故問道。

“滎陽城池堅固,敵軍兵強馬壯,將軍…可有信心?”元顥臉上浮現急切。

陳慶之沉吟道:“孤軍深入,素來是兵家大忌。外臣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天命……”元顥麵色轉為凝重,“我大業若成,必不虧待將軍。”

“外臣先謝過陛下。”陳慶之心中對於元顥的承諾並不放在心上,他助元顥稱帝,不過是因為這是蕭衍的命令而已。他轉頭對副將說:“你去集合眾人。”

“是,將軍。”

七千人馬井然有序地集合,人人都是一襲白袍。白袍軍的名頭,在魏地已足以令人聞風喪膽。

陳慶之環顧他的部下,揚聲道:“我們到此地以來,屠城掠地,實在不少;諸位殺死他人的父兄,搶掠他人的子女,也多到無法計算。元天穆的部隊,都是我們的仇敵。我們隻有七千人,敵軍的部隊足有三十萬,今日之事,義不圖存。我認為不能和元天穆的騎兵在平原上交戰,趁他們還沒有全部到達陣前,必須攻下滎陽,諸位再猶豫的話,我們就隻有被人屠殺的份了。”

白袍軍裏一陣騷動,很快又平息了下來。

副將朗聲道:“全憑將軍吩咐。”

白袍軍也齊聲道:“全憑將軍吩咐。”